于是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之所以觉得白恬这个人有点碍眼,是因为她的身上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是想明白这一点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更晦涩的情绪。
世人都爱仰望被光环笼罩的人杰,却不知那些发光的东西到底有多大的重量。
有的人承受不住,就被压垮了。
年少的叶晚虽不至于这么脆弱,却也时常会有一些疯狂的想法。
这些想法,都被她用连帽卫衣仔细伪装好,然后以没人知道的方式发泄了出去。
她在深夜的游戏厅通宵和人对杀,把对面的玩家气得火冒三丈追了她三条街。
她用彩色油漆将得奖的作文涂鸦成乱七八糟的模样,然后贴在了公共厕所的外墙上。
她带着卫铮和他的朋友们将勒索学生的混混们挨个揍进了医院,每一次都是下狠手,听着惨叫和求饶也不心软。
她允许卫铮在母亲留下的商铺里贩卖成人用品,甚至隔三岔五就去店里和他们厮混玩闹,彻夜喝酒。
她穿着男生的衣服,做着女孩子不该做的所有事情,才让她的疯狂得到了宣泄。
可是脱下这件卫衣,穿上七中的校服之后,她又回到了叶晚。
回到那个人人称赞的优等生,那个“校长的女儿”。
她保持着这样的平衡,浑浑噩噩地虚耗着自己本该纯真的年华,将枯燥无味的日常当作没有难度的电子游戏。
直到那个让她怎么看都觉得碍眼的人,横空出现。
真的是一个自由过头的家伙。
剪着短短的头发,任由它睡得乱糟糟也不打理。
举止粗鲁,性格散漫,半点没有女孩子的模样。
瞎逞英雄,没搞清楚事情真相就乱出头,不好好听人讲话,拽人的力气还很大。
道歉的速度倒是挺快的,诚意也还算可以,比光说不练的假把式要真诚那么一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