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场,白恬和人群背道而驰,独自沿着街道走回家。
可走着走着,她恍惚回神,才发现这不是回家的那条路。
酒精挥发了大半,白恬还有些微熏,于是连闹哄哄的夜市也染上了一层温柔似水的柔光。
她逛着夜市,买了一碗酒酿圆子准备带回家,却在几步路之后看见了一个小摊车,是卖蛋烘糕的。
白恬停下脚步,看着那传出香味的摊车,一时之间出了神。
某个冬夜,她也吃过这样香甜的味道。
现在不会再有比那更好的滋味了。
白恬收回视线,在摊主开口之前,迈开脚步离开。
坐上前往首都的飞机那天,天空万里无云,一碧如洗。
白恬只带了一个很小的行李箱,那里面装着她愿意带走的全部。
飞机慢慢升空,她坐在窗前,望向下面一点点缩小的城市。
它正在远离她。
就像是从身体上剥离掉了某一个器官,在彻底脱离的那一瞬间,白恬觉得轻盈得不可思议。
却又空空如也。
那之后的一年又一年,白恬拥有的东西越来越多。
自身的价值,社会的认可,人际关系的堆砌,稳定体面的职业,与人人羡慕的另一半。
可白恬每晚入睡,都像是又一次整个人失去地心引力,离开了地球。
她的灵魂没有重量,既不纯粹,也无颜色。
维持得再完美的躯壳,里面装的也是空洞无光的单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