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出来透风,他瞧着还悬在天空中的太阳,心情沉重。
“出发!”
罗靳东顶着满头纱布站在车顶,他凌厉的眸光射到俞砚身上,中气十足。
罗靳东带着人进入面包车,至于那些幸存者就安置在大巴里面,由张明浩搭载往避难所方向。
傅延挡住罗靳东刚才投来的吃人目光,末了冷笑一句:“中二病患者,不要理他”
“唔……”,被偏心偏到太平洋的俞砚理所应当的忽视罗靳东的挑衅。那道被弯刀划出来的伤口突兀的横在原本平滑的面皮上,俞砚顶着这道伤含住奶糖。那是傅延从市区搜刮药物时一并带回来的,还剩三颗就揣在俞砚热乎的兜里。
大榕树底下,方辉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张明浩处理过,只是人没有醒而已。傅延探身过去,手背松松搁在平躺的方辉额头上。
“没刚开始烧的那么厉害了,晚上差不多能彻底降下来”
“嗯”,俞砚用舌尖抵住奶糖在口腔里转悠一圈,打了抑制剂的身体深陷在椅背里。
傅延瞥一眼,那道破坏美感的刀伤让他无名火起,牙痒痒想怎么报复回去。他这还没下手呢,人就先伤了!
天气燥热,下过雨后的温度似乎更高了,此时是下午五点,高悬在头顶的金乌却没有一丝撤去的趋势。车窗被全部打开,车厢就跟被火烘烤的移动盒子一样,温度从外面一直透到里面。
张明浩从大巴里面探出寸头,满脸汗津津,朝旁边的傅延喊:“这天有古怪啊!”
傅延赤着胳膊,保持车速与大巴平行行驶,裤腰已经完全被体液浸湿,“知道,好好开你的车!等到了避难所再说”
悍马的车前盖已经被灼烧到可以煎鸡蛋的地步,傅延单手从背后把外套扯出来丢在俞砚的脑袋上,说:“盖上”
相当于正常时候两点半左右的太阳高度,以强悍的姿态伤害俞砚没有丝毫保护的脸颊。傅延也是在对方侧过头的时候,才发现他半边脸颊已经被晒得通红通红,偏生当事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俞砚扒拉下衣服,沾了汗水的外套信息素味道很浓,他抵触:“不盖”
“哎……”,傅延劝说,“别耍脾气,看看你脸都成什么样子了。左边脸已经被毁了,右半脸再摧残就更难看”
俞砚看向镜子,才知道傅延所言非虚,只见镜中青年半边脸红到可怕,像毛细血管破裂的症状。
他闷声道:“延哥嫌弃我丑吗?”
傅延心中一激灵,这是个送命题,忙真挚夸赞:“不难看,就像涂了胭脂的新嫁娘”
俞砚不做声,继续盯着镜中的人看,平直的嘴角却翘起细微的弧度。
傅延转过一个大弯道,扭头看副驾驶的人,继续规劝:“虽然延哥觉得好看最重要,但是咱也要考虑以后是不。你现在年轻皮肤好有底子在,更要注意护肤,赶紧把衣服盖上”
俞砚弯起的唇角因为“护肤”两个字拉下去,他慢条斯理的将外套兜在脑袋上,侧过头。
这时,后座突然传来嘤咛的声音。方辉保持着一个姿势躺许久,捂得背后都要长痱子,被活生生从熟睡中热醒。
傅延从储物格里面拿出一瓶水往后丢,仿佛背后长眼睛一般砸在方辉手边,古井无波道:“醒了就喝口水润润嗓子,还是你运气好,掉湖里都没被鱼给吃掉。受伤之后又有人鞍前马后,这待遇我以前想都不敢想”
方辉腿部的伤口还在作痛,他精神头倒是好,剩下的低烧也被高温给蒸去了,就是手臂突然使劲带到伤口,费了老大力气才把瓶盖打开。
“谢谢”
傅延轻笑一声,“谢错人了,你恩人在这边”,他朝上半身被衣服挡住的俞砚努努嘴。
……
下午六点,太阳终于舍得移动脚步。三辆车从远处奔驰而来,带起漫天的黄土,傅延他们在路上没遇到阻碍。一两只丧尸根本不够塞牙缝,被车轮无情地扎成肉块。
灾难发生前,这是一处小型的军方活动点,几米高的围墙外是加固的铁丝电网,正门口站着四名荷枪实弹的守卫,他们拦住傅延的车辆,就连罗靳东也不能幸免。
俞砚把外套拿下来,眯着眼睛看去,罗靳东正配合其中一个守卫往旁边的小屋子走。
方辉坐起身,纳闷:“干啥呢这是?”
“检查”,傅延吐出两个字。
没等方辉明白到底怎么个检查法,另一名守卫就来敲车门。傅延和俞砚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的下车跟过去。
傅延第一个进门却速度极快的退出来,他遮住俞砚的双眼,朝守卫商量,“兄弟,可以让我这位朋友单独检查吗?”
俞砚快速扒拉掉傅延的手掌,“为什么?”
“看了长针眼”
俞砚好奇的往旁边侧身,却被傅延整个身体挡住视线。
守卫思索一会,“单独也不是不可以,但要等其他人检查完之后”
俞砚刚才看见罗靳东几个人是一道进去的,这样效率快很多。傅延爽快的替俞砚答应,第一个进去。
罗靳东赤条条站在正中央,两名白衣服beta正围绕着转圈。带着薄手套的手指偶尔拨弄罗靳东的身体,互相交换意见点头之后就换下一个。
傅延人高马大往那一杵,瞬间吸引全部视线。在他看来这种人工检查方法就跟菜市场挑猪肉似的,逮着一点损伤研究,不漏过潜在风险。
他瞥在罗靳东的裆部,然后挑眉。这种男人之间的恶趣味不可避免,罗靳东回以蔑视,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