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一个趔趄踩断枯枝,“当、当然”
张明浩关掉频道,对傅延表以最诚挚的关切目光。
一千米的距离放在平时训练中很快,傅延拨开树枝。他架起脖子上挂的望远镜,拿起对讲机轰炸,“俞砚俞砚!大部队来接你了,延哥命令你马上从树上下来!”
傅延高帮军靴上面全是黑色的泥块,类似于蜈蚣的爬行生物张牙五爪的趴在鞋面上。傅延亮出尖刀,手指灵活转动,将这些有毒软体动物全部剃开。
腐烂的枯枝树叶被踩出闷响,傅延将腿从长满青苔的乱石上收回来。
“全体都有,出发!”
俞砚和张明浩并排走在落后傅延两步的位置,最前面是罗靳东等人。他们循着飞机坠毁时落下的痕迹一路探查。
合抱粗的大树被机翼扎断,到处都是黑色的烧焦残余物。
傅延五指并拢指尖朝上,黑色的眼珠如猎鹰一般观望四周,“注意警戒,兵分四路。我和俞砚走北边,罗靳东和六蛮子走西边,浩子随便选两个走南边,其余人东边,有问题吗?”
这个山谷占地很大,飞机四分五裂躺在周围。从中找一个小小的手提箱不容易,傅延靠在勉强能看出本来面目的飞机骨架上,快速打量临时聚集起来的队友。
俞砚懒洋洋的倚着缺了半边的舱门,众人都不说话。
“很好,看来你们都很满意我的安排。半小时交换信息一次,三个小时后,无论有没有找到目标,都必须集合”,傅延站直身体,严肃道:“我们所处环境很危险,在这里哪怕是被指甲大小的虫子咬一口,都可能去见上帝。你们很多人没有野外作战经验,不知道怎么隐匿踪迹,别不服”
傅延指着六蛮子说道:“在这方面我还真是你祖宗,受伤第一时间包扎清理血腥味。这林子里多得是馋鲜肉的小东西,别怪我没提醒”
傅延清清嗓子,“行动!”
眨眼之间,被飞机压出来的小片空地上只剩俞砚两人。傅延摸摸鼻子,“行动力不错”
“他们是不想听你说废话”,俞砚毫不留情的打击,正中红心。
北边遍布碎石,荆棘盘绕在几人高的树木上,稍不注意,便会划破衣服崴脚。在这里,即使闷热难耐,也没人敢脱下衣服。
俞砚观察树枝折断的方向,他把军刀反插在后腰处,双手扣住突出的岩石。肌肉猛然发力,俞砚一脚踩在树根上,带着几十斤的装备轻松往上。
他本就细瘦,动作拉伸时,被紧紧裹在作战服下面的腰身更加脆弱。凌空跃起的高度,让那截腰看起来不堪一击,仿佛再用力便会折断。
傅延跟在后面,他知道这副单薄躯体下隐藏着怎样的力量。
傅延借着冲力一跃而上,“有发现吗?”
“没有”,俞砚往前一步,身体微侧,像是在倾听什么。
他道:“有水流声”
傅延拿出望远镜,这块岩石有几米高,周围几百米又是灌木。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一目了然,他转动步伐,半晌放下望远镜,指着十二点钟方向,道:“是从山缝隙间流出来的,山林蓄水不奇怪”
俞砚把淡水从背包里拿出来抿一口,“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他把水壶在傅延面前晃一圈,“咱们只带了四天的饮水量,这山中水看着干净,实则细菌很多”
傅延接过水壶,就着俞砚刚才喝水的地方鼓动喉咙。他擦掉嘴角的水渍,见对方半愣在原地,伸出的右手也没动,疑惑道:“怎么了?”
俞砚目光瞥过水壶,面上神情变了又变,最终定格成古怪的表情,“我总觉的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傅延把瓶盖拧上,笑着一巴掌落在俞砚头顶,“延哥对你掏心掏肺,比谁都好,咋就不相信我呢?”
“没有不相信你”,俞砚从岩石上纵身一跳,落地时说:“你对我太好总有所图,心安理得的享受不是我行事风格”
俞砚回头,拧着眉毛,“还是说……你还是想上我?”
傅延:“……”
他盯着俞砚那张无辜好问的秀丽面容,心里抓心挠肺,但是外表一片祥和。傅延上前几步,贴近omega的耳朵。
俞砚纹丝不动,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天生就没有omega那种含羞带怯的姿态。他直直的盯着傅延突破安全距离,身板挺直。
那一瞬间,胆大的傅延在这种目光的干扰之下,生出某种激动,alpha信息素在蠢蠢欲动。
傅延暗哑道:“你这样很危险”,暴露在alpha爪牙之下的omega会有生理上的畏惧臣服。
俞砚眼珠动了一下,淡淡说:“你这样才危险”
一股寒意从**某个部位侵入,顺着脊柱冷冻傅延发热的脑袋,他豁然低头。
一把精光锃亮的匕首贴着军裤横挡!
闪烁的寒光让傅延毫不怀疑他再前进一毫米,俞砚会当机立断活动手腕,实现他的“一切永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