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2 / 2)

一时间,听众们的表情都有点复杂。

半响,成隽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刚才秦素北强忍住的问题:“花兄,虽然迷信之说不可信,但那位云老板已经克死了七任相公,你要不要找人算算八字先?”

“他们不是她克死的!”花独倾的声音下意识拔高了两度,然后自觉失礼地笑了笑,不说话了。

成隽自知失言,连忙起身道歉,并解释道:“我对那位云老板,并没有任何不敬的意思。”

云筱琬的七任丈夫,真是她天煞孤星克死了也好,另有隐情也罢,花独倾自己都不在意,他们当朋友的自然没立场干涉。

“可是花兄,你用这法子追云老板,她一瞧就知道你是故意为了见她才出此下策的。”席和颂皱着眉头问道。

“知道了又如何?”花独倾不解,继而像是突然明白过来一般,亲亲热热地揽住了豫王殿下的肩膀,“男女之间,先爱上的那个总要没面子一些,就算是一见钟情,都还要有人先说出口。

“如果只一味把喜欢憋在心里装矜持,连摆在货架上的东西都能被别人抢先一步挑走,何况一个大活人呢。”

抽屉里缠做一团的两个马蹄莲花结突然在眼前一闪而过,秦素北连忙将头低了下去。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有点喜欢豫王殿下,这种感觉以前从来都没有过,而她也想不出身边有谁可以帮忙分析一下的。

但是花神医说的也没有错,一件货物摆在架子上,如果第一眼看好的时候犹豫了没有买,再想买的时候说不定都会被别人买走了,何况席和颂不是货物,是个有自己思想的人。

先不管这感觉是不是喜欢了,先把人追到手,就算是不喜欢也可以再分,要是晚一步被别人抢走了,连哭都没地哭去,秦素北暗暗忖度,然而一抬头刚好对上席和颂的眼睛,方才鼓起的那一点勇气全都当场散了个干净。

宫里那两位马上就要有动作了,豫王想要反将他们一军也绝非易事,还是等他忙完这一阵子再说吧,秦素北义正言辞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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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每三年一度,对天下读书人来说最重要的科举考试,就在秦素北数着日子的时候到来了。

太子和豫王两位要夺嫡的也抓紧了这次机会,除了暗地里给对方设陷阱,明面上还都做出了礼遇天下有才之士的架势,考试期间自掏腰包给考生们买文具订客栈送饮食。

席和颂一大清早便带着府兵来到贡院门口,为考生们搭了临时的凉棚,还架锅熬了消暑清神的甜汤。

秦素北本来就为自己整天在府里白吃白喝隐隐发愁,见状也连忙领了小月、小四、小五三个大孩子过来帮手。

“秦姑娘。”宁逸远远的就瞧见了贡院门口豫王和太子两派的凉棚,于是抱着一丝可能遇见的心态凑了过来,果然见到秦素北正在分发文具,不由惊喜。

服侍考生除了要白送东西,态度也要亲切和蔼,毕竟这些人都是以后朝廷上的新锐,现在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以后拉拢起来也更容易些。

秦素北并不是文大总管那种笑口常开的人,已经硬僵着脸笑了许久,终于看见宁逸这个熟悉的人,才松了口气,发自内心地笑了笑:“宁公子。”

孩子们也认得宁逸,见状立刻将他引到棚里一个极好的位置,还端来了满满一桌早点,连小凉菜里的海蜇皮都比别人给的多。

“我已经吃过早餐了。”宁逸连忙婉拒道,话音未落,手里就被秦素北塞了一个包文具的小布包,他轻轻一握,便感觉到里面比别人多了好几支笔。

“多谢秦姑娘。”他弯了弯唇角,将小布包塞进了自己怀中。

秦素北本想再关心一下他温习的如何,却感觉人群里有道目光向她直直射了过来,忙顺着那目光的来源看过去,果然是本应在另一个棚里的席和颂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席和颂有心要向众书生显示自己的平易近人,特地穿了一件无纹理的藏青色亚麻长衫,除了一支木簪外别的配饰一概没戴,正站在长棚另一端分发文具,还要时不时跟人家聊上两句。

“殿下可是有什么吩咐?”秦素北忙吩咐小月照顾宁逸,自己匆匆赶了过去。

“我瞧见你假公济私了。”席和颂后退两步撤离了文具摊,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不就是多给了宁公子两支毛笔一块香墨,我自己把这钱补上就是。”当场被抓了个现行,秦素北微微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陪笑道。

“不是多两支笔的问题,这里这么多府兵,要是谁都跟你一样看见认识的人就要多给两支,无组织无纪律的,那还得了?”席和颂正色道,而且给别人就算了,为什么要给那个叫宁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