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延禧宫中,香炉内有袅袅檀香飘出,宜人凝神,可是重重帷帐之内的人却是愁眉深锁,睡不安稳,额头上更是有细汗渗出,嘴里喃喃自语,很是辛苦一般。
一旁的桂嬷嬷见状,满脸的担忧,见自己主子梦魇一般,忙上前轻声喊道:“主子,您醒醒……”
太后被桂嬷嬷这么一喊,疲惫而迷茫地睁开眼睛,似是还沉浸在梦境之中,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阿桂……”
桂嬷嬷忙倒了一杯水上前,细心地喂与太后:“主子,可是觉得身子不适?需要请御医过来看看吗?”
太后摇了摇头,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床帐道:“阿桂,我又梦见她了……”
桂嬷嬷闻言,身子由不得一愣,随即才平静道:“那只是一个梦罢了。”
太后的目光中流着浓浓的哀伤和愧疚,有些哽咽道:“我知道她在怨我,恨我……”
那么多年了,她依旧不肯放过自己吗?每次熟睡之时总能梦到她哀怨地看着自己,美丽的凤眸里全是忧伤,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的心中的苦楚。
桂嬷嬷见太后这般内疚的模样,轻皱着眉头劝道:“太后,您已经将皇上抚养成人,更是让他成为了这天下的主宰,您已经不欠她的了。”
太后闭上眼睛,眼角中似是有泪光闪烁道:“可这能换她的一条命吗?”
桂嬷嬷一愣,随即垂下眼眸沉默不语。
“算了,你出去吧,我想静静。”太后转了一个身,声音中是深深的疲惫和倦意。
桂嬷嬷只好弯身出去了。
在之后的几天里,太后一直都睡得不安稳,神色疲倦,甚至在白天之中竟会出现幻觉,像是那死去的女子一直游荡在自己的身边,这让太后心中惶恐不安,更是夜不能寐了,而太后凤体欠安,景帝心中着急,从而导致这让宫中的人都着急不已。
直到到了第五天,太后脸色苍白憔悴地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景帝道:“皇帝,哀家这几日心神不宁,想到灵藏寺中小住几日。”
景帝见自己一直敬爱的母后消瘦不已,也是着急的,可是现在听闻太后这般说,很是担忧道:“可是御医说母后您的身子实在太过虚弱,不适宜过于劳累。”
太后摇头,轻声道:“不碍事的,哀家的身子并无大碍。”
也许她为她做一场法事,祛除她身上的怨气,她才会安心地离开红尘俗世再世轮回吧。
景帝也知太后这是心中有事,才会导致心神不宁,从而日渐消瘦的,可是这灵藏寺虽然在京郊,路程不算太远,但是太后现在的身子实在不宜远行,这让他又有些犹豫了。
太后看着景帝那张酷似韦贵妃的脸,既是内疚,又有些不安。
“皇帝,哀家想明日便出发,让桐儿陪着哀家去吧。”
一旁的蒋雨桐闻言,沉静如水的双眸闪过丝丝愁绪和矛盾,只是她一直低垂着头,并无人注意。
景帝见太后双目紧闭,脸上的憔悴更浓了,也不敢反驳她,只好恭敬道:“是的,儿子马上便派人去安排,只是母后您切勿思虑过重。”
“嗯,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而在一旁候着的蒋雨桐上前,见刚刚太后说话时声音有些干哑,便细心地倒了一杯水,小心地喂给太后。
太后欣慰地看了蒋雨桐一眼,才顺着她的手喝下了一杯水,脸色似有些缓和。
“这几日一直在喝药嘴都是苦的。”太后无奈地笑了笑。
蒋雨桐道:“太后凤体安康,并不需要喝药,只是忧思过重罢了。”
太后眼中含笑地看着眼前的俏丽佳人道:“明日你随哀家走一趟灵藏寺吧,这好歹让哀家得个心安。”
“是,臣女遵旨。”
出了房间之后,蒋雨桐便径直回到房间,并将自己反锁在房间之中,有些发愣地看着眼前的书架。
果然一切都如同前世一般,她依稀记得太后中秋之后也有到灵藏寺修行了一段时间,不过不知出什么事,太后在灵藏寺竟出了事,不过被景帝封锁了消息,而太后在被送回京中之后,竟熬不过这一年的冬天便仙逝了。
所以当她听到太后要去灵藏寺的时候,即是担忧又是带着丝丝侥幸,毕竟现在有了自己和苏素两个变数在,太后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受伤的,特别因为有苏素在,所以她本来不安的心倒也放下了一半。
自从她重生以后,太后对她百般照顾,待她如同亲生孙女一般,还为她操心婚姻大事,她知道太后是真心待她的,所以她打从心底里也不愿意这和蔼善良的老太太死于非命。
所以当时苏素想回来时她便向她提议了这个一个契机,既能让苏素光明正大地回来,又能让太后躲过一劫,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只是毕竟太后出行,侍卫暗影肯定是少不得,所以这件事她们必须要有一个详尽的计划,不过让她觉得幸运的是玄慧大师也算得上是她们的人,有了玄慧大师的帮助掩护,她们的计划就能顺利许多了,毕竟在这个世界,玄慧大师的名号就是可靠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