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似乎很是感伤秦腔的没落，不过他很快就笑道：“小哥不要误会，只是年纪大了，喜欢悲春伤秋的，并没有指责小哥这些年青人的意思，每个时代都会有自己的独特印记，兴趣这种东西我也知道强迫不来的。”

余泽笑道：“老先生不必如此，其实我觉得这秦腔挺好的，以后有机会会再来听的，老先生不是郦县人吗？来这里听一次秦腔应该不难吧？”

老者摇头道：“老家是郦县的，不过年轻的时候在外面混饭吃，现在年纪大了，才回到了这里，左右没事，偶尔就过来这里听戏了，听口音，小哥是过来这里旅游的吧？”

余泽道：“不是过来旅游的，是来找人的。”

老者看向了戏台，随意道：“那人找到了没有？”

“嗯，不知道。”余泽一脸认真地说。

老者神色平静地看了一眼余泽，“哦，你这话倒是有点意思，为什么说不知道呢？”

“有时候我觉得我没有找到，但有时候我又觉得我找到了那人。”余泽打着哑谜地说道。

老者轻笑了一声，“想不到小哥还真是一个风趣的人。”

两人聊到这里，就停了下来，因为戏剧到了一个大高.潮，整个故事所有线索都汇聚在了这里，主角终报大仇，欧阳芳恶有恶报，还有最为经典的《下河东》四十八哭，你方唱罢我登场，看得人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实在是精彩之极。

老者颇为入迷，他双眼盯着戏台，呼吸也随着戏台人物变化，脸上的表情也是丰富之极。

余泽只是在一旁脸色平静地看着，他偶尔会用余光扫过整个戏剧院，看着那散在四处看戏的观众。

在大段大段的主角与赵匡胤唱词之后，整出《下河东》终于缓缓落下帷幕。

一些人站起身离开了戏剧院，但是有些人却是依然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一动不动。

这一刻的戏剧院显得很是安静，这种安静看起来有些诡异，戏剧院的管理人员也没有过来叫人离开的意思，管理人员早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呼，结束了。”老者眼角处还带着一些泪水，他用手抹去了这泪水，“小哥莫见怪，我这人看戏的时候就喜欢代入剧里面，感受着那些人物的喜怒哀乐，毕竟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也就在故事之中才能看得见了，小哥，我说得对吗？”

余泽淡然道：“抱歉，我不赞同你的观点。”

《下河东》又唤作《龙虎斗》，那么新的一出龙虎斗又要缓缓拉开帷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