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汉庭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强烈的讽刺意味。
但是路远点了点头:“是的,我很怕,我现在什么都怕。”
因为这是真实的世界,不是游戏。
他并做不到智珠在握,也没有办法读档重来。
就好像当初牛顿在投资股票失败之后这位大数学家感慨道我能够算到天体的运行,却算不到人心的诡谲。
路远拥有交通委,可以创造一个世界来推算整个核聚变的过程,他却没有办法把真实世界做成一个游戏,让他先玩上千百次,得出最优途径之后再来玩真实的现实游戏。
比如说路远对苏眉说你是我前世的恋人,所以说我这一生也只认定你一个人就能够打动苏眉。
但是如果路远说你是我做的游戏的女主角,我已经用三百六十种手段攻略你了,这是目前最快最有效的一种。
苏眉无论有多么喜欢路远,听到这句话估计也会拂袖而去,除非这已经是他们结婚的十年之后。
生活不是游戏,不可以完全的模拟,并且带着绝对的傲慢。
因为弱小和无知从来不是生存的障碍。
傲慢才是。
所以路远从不傲慢,从来相信任何的可能,所以才会害怕和小心。
他做不到那个无所不知智珠在握的神灵,多智近妖的诸葛孔明。
他只能一步一步,按照自己的计划,谨小慎微地将一切做到自己的最后,才有机会追求最终的结局。
“我不知道你的底牌是什么,所以我只能够告诉你我的底牌。”路远对着苏汉庭说道。
苏汉庭理解了路远的意思。路远这次专程过来,并不是为了展示胜利者的优越感,他毫无疑问是来示威的,但是示威之余,依然带着恳求的意味。
“我知道了。”苏汉庭说道。
路远点头,向着苏汉庭鞠了一躬。
然后退出了牢房,门重新闭合。
整个牢房重新安静下来,就好像从来没有人到这里一样。
苏汉庭则重新拿起了手边的书。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下床,明明只是一个囚犯,但是他却像是一个牢笼中的国王。
“真是有意思的男孩呢。”苏汉庭轻轻说道。
“但是呢,你低估了一个身在绝境的人的意志。”
“世界就算真的毁灭。”
“又与我何干。”
这样说着,他拿起来枕头边上的铅笔,在那本《海伯利安的陨落》上,做起了读书笔记。
他看书从来都是这么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