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华丽而古老的饰品依旧是尊贵而光彩照人的样子,一如往昔,可我却总觉得,它们有哪里变了。
变得没有那么高高在上,仿佛沾染了凡尘一般清冽而熟悉,就好像是......浸浴了那个男人身上的气息一样。
静静凝望着它们,我竟有几个瞬间觉得,华丽的金杯伫立在原地,好像是tom似笑非笑的注视着我;奢华闪亮的冠冕穿金戴银般伏在首饰架上,在明亮的光线下熠熠发光,却如同随意穿着睡衣的男人慵懒的靠在墨绿色的大床上,眯起眼睛,在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与我道“早安”。
我也许是魔怔了,可我总是有一种直觉。
他没有死。
明明他已经在我眼前烟消云散,可我就是有这样一种诡异的感觉,觉得那个强大而执拗的男人还没有彻底离去,迟早有一天他还会卷土重来。
可我不知道我的直觉是真是假,更不知道他要怎样归来,是在什么样的时间,什么样的地点,那个人到底还是不是他。
然而,不论怎样,生活还是要继续。
几天后,在一个晴朗的秋日,我去伊莎贝尔的墓前为她带去了一枝她最喜欢的向日葵。
“伊莎贝尔,对不起啊,现在才来看你。”微风拂过我的发梢,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歪着脑袋倚靠在旁边,仿佛是倚靠着她温热柔软的肩膀。
我将一切的一切都缓缓倾诉,我和她道歉,告诉她我的迷茫,就像我们从前那样。
“怎么办呢,伊莎。是他害死了你,是他害死了那么多人......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过得怎么样。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缕缕秋风拂过,“啪嗒”一声,一片金黄色的银杏叶翻转着落在我的额头上,就像是她在恨铁不成钢的点着我的脑门,气闷的想要唤醒我。
我轻轻将银杏叶摘下,闭上眼睛,感受着骤然增大的风声呼啸着发出了“呜呜”的喊叫声,凌乱的发丝刺痛的打在我的脸上,好像在急躁地叫嚷着什么。
还是那么急脾气。
我忍不住勾起嘴角轻轻发笑,笑着笑着眼角却溢出了泪滴。
急促的风声突然停下了,世界变得一片寂静。正当我想要起身离开时,一颗毛绒绒的蒲公英缓缓飘到了我的眼角,像是要为我擦干眼泪一样,慢吞吞的挪动着。
我又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大笑。笑得我躬下了腰。
“知道了,知道你不怪他。”我抬头仰望着湛蓝色的天空,任由眼泪从眼角静静滑落。
又是一阵狂躁的秋风,卷起大片大片金黄色的银杏叶,狠狠的糊在我的脸上。
“哎呀,我知道的,我也不会轻易原谅他的。放心,你的小茉莉花总还是有些脾气的。”我无奈的抹掉脸上的叶子,笑着说道。
一切恢复宁静,云彩缓慢的移动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又静静的站了一会儿,最后,我低头凝望着岿然不动的墓碑:“一切我都知道,我会帮你报仇,用你希望的方式。艾琳的儿子我见到了,我不会迁怒旁人,但任何人都需要为她的选择付出代价,这你劝不住我。还有......你想对西格纳斯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会去看看他过得怎样,如果不需要,我就将他们都咽回肚子里,你放心。”
我轻轻俯身吻在冰冷坚硬的石碑上,一片金黄色的银杏叶从墓碑的顶端缓缓滑落,像是一道温热而释然的泪水。
不舍的又摸了摸她,我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而我没有想到的是,不用我寻找,很快,西格纳斯便自己找上了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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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mine·里德尔。”我看着面前尊贵却了无生气的中年男人,一时间竟认不出他竟是那个一向潇洒恣意的西格纳斯。
“西格纳斯。”我回道。
“你知道埃弗里的死因。”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埃弗里?”我突然有些生气,“埃弗里是谁?我不认识,我只认识伊莎贝尔。”
他沉默了一会儿:“你没必要这样,人都要向前走。”
“是啊,人都要向前走,所以你就能够在她死后飞速结婚,过了几年就生孩子是吧。”我讽刺的说道。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爆发出了一阵诡异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