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延彧还什么话都没说,便被带下去了。
在审判前,夜黎去看关在天牢里的平王。
平王一脸愤恨地看着他,“你早就知道是本王害的皇兄,所以故意装作信了本王的话,你看似给了本王许多情报,但那些都是假的,对不对?”
夜黎雅致无双的眉眼微微上扬,“皇叔现在才看出来吗?”
在太子再一次中毒之后,夜玄与平王同时来找了他,他选择了相信夜玄,还特意给平王做了很多戏,让不知情的宁楚楚与定王妃去联络,好似在为偷情报做铺垫,然后再给了他一些早已被废弃不用的兵力分布图,让平王相信他已经归属于他的阵营,并且对那些兵力分布图深信不疑。
最后的结果就是,平王毫无防备地让他手底下的人赶来了京城,准备逼宫,却被反包围了。
平王冷笑一声,再没有说什么话了,已经败了,说再多又有什么用。他虽然有机会将歪曲后的事实告诉皇帝,让夜黎给他陪葬。但若是夜玄将真相告诉皇帝,他相信,皇帝绝对会无条件信任夜玄,所以也没有说的必要了。
“我来是想问你,我父君的解药是什么?”太子虽然被及时救回来了,但毒性并未完全解除,所以身子骨弱了许多,只有吃了解药才有完全康复的可能。太医们虽然知道那毒的名字,但却没有一人能研制出解药,所以他才会来此处,不管能不能讨得解药,他都必须得尝试。
平王早就猜到他的目的了,闻言一脸恶毒,“给本王那药的人早就被本王杀了,唯一的解药也被本王扔到护城河里了,所以,就让本王的好皇兄在毒药的折磨中慢慢等死吧,黄泉路上,本王等着他。”
最后的希望破灭,夜黎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看了他一眼后,便毫不留恋地走了。
他无意间撇了一眼旁边牢房里的元灏,对方坐在地上的稻草上,将头埋在膝盖里,根本瞧不见他的神情。
夜黎的脚步顿了顿,并没有停留。
与戎弥国联合,一手造成洛城的雪灾,让无数百姓死亡;后又想制造瘟疫,引起百姓恐慌;建立元炁教,让无数百姓散尽家财,然后多了许多触犯律法的百姓;等等。
他所做的事,即便是凌迟处死,都是便宜他了。
更遑论,他还绑过楚楚,对楚楚抱着不可告人的心思,趁着楚楚没看出来之前死了也好,免得他还得亲自动手剪桃花。
在平王接受大理寺审判的时候,千里之外的消息终于到达了京城。
皇后原本等着荆家的人来京城带兄长的尸体回去入祖坟,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荆家几乎全族被灭的消息。
在风栖宫奔溃了整整一天后,她突然换了一身明黄色的风袍,收拾妥当,去了帝辰殿求见皇帝。
待所有人屏退后,皇后目光灼灼地看着皇帝,“是你,对不对?”
虽然她的话无头无尾的,但皇帝却知道她在说什么,当下也没有心思与她维持相敬如宾的假象了,冷着脸道:“这件事并不是朕做的。”
荆家灭亡的事情,他确实没有插手,但也没阻止。
他的年龄已经大了,这个烂摊子,他就替自己的继任者处理了。
作为外戚,如果荆家安分一点,他也不至于如此绝情。可当年,他们帮着皇后害死了红玉,现在还想入京城,想手握大权。既然如此,他便容不得对方存活了。
借红玉母家之手,轻而易举使荆家覆灭,也不必脏了自己的手。
皇后瞪大了眼睛,苍老的面容上满是癫狂,根本不信皇帝的话。
“那个贱人,你是为了那个贱人报仇,对不对?”她怒吼出声。
皇帝冷冷一笑,“你没资格提她。”
“没资格提她,呵,她的宝贝儿子可是唤了本宫二十多年母后,本宫没资格提她?”
“你果然知晓此事。”皇帝对此事半点都不意外。
当年他独宠红玉,却没保护好对方,夜玄尚未出生,便被人质疑他不是皇家子嗣。
在夜玄出生后没多久,红玉的补药中被人下了剧毒,不治身亡。那时,由于宫侍照顾不当,皇后刚出生的幼子意外夭折。
他那时便隐约感觉红玉之死与皇后有关,为了让夜玄能平安长大,在宫侍未将幼子之死的事情禀报给皇后时,便将照顾皇后幼子的宫侍都处死了,将已死的皇后幼子带回了帝辰殿,让人以为他是想亲自照料皇后幼子。直到一年后,无人能辨出夜玄与皇后幼子二人的身份时,才将夜玄送去了风栖宫。
之后,他一边处理政事,一边调查红玉的死因,证据果然指向了皇后,以及她背后的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