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家的何笙笙,心情十分低落。她先是躲在角落里哭了一会儿,想到母亲还在病中,需要照顾,她又打算回去。
可是刚到家门口,她就犹豫了。她不知该怎么面对那满院的聘礼,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的母亲。
于是,她又转身走远了。
这一走,就来到了清平县最繁华的大街上。但,也不是特别繁华,跟邑都城的街道比起来,还相差甚远。只不过人比较多而已。
她在街上垂头丧气地走着,一想到自己即将面对的一切,就心如刀绞。现在,母亲生病了,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霍宁的聘礼,无疑是雪中送炭。
她若想当个孝女,治好母亲的病,就该应了这门亲事。可她,却不想嫁人,更不想嫁给霍宁。
但,如果只有这样才能治好母亲的病,才能让她们的生活变得好起来的话,她可能,还是会顺从的。
可是……
何笙笙觉得心口像是被撕裂了那般难受,她堂堂县主,怎就沦落到如今的地步了,怎就需要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去维持家里的生计了?
唉,造物弄人!
何笙笙一边走,一边低头思考着人生,就在她觉得人生极其无趣之时,有一人,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那人踏着黑皮长筒靴而来,身上披着一袭灰白色的绒毛大氅。他墨发高束,头冠上镶的是碧玉,鬓边自然垂落了两缕发丝,有一种清新飘逸之感。
何笙笙一见到他,眼眶就有些湿润了。因为他脸上还戴着面具,顾子溪的面具。
“笙笙!”顾子溪最先喊了出来。
何笙笙还恍若在梦里,眼前的一切一点儿也不真实,还有些虚无缥缈。难不成,是她觉得自己已经走投无路,所以就幻想着顾子溪能来到她面前吗?
于是,何笙笙上前去一把抱住了顾子溪。大街上人流攒动着,看到这一幕的人,眼里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何笙笙却顾不了那么多,此刻,她只想紧紧抱着他就好。
可顾子溪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何笙笙抱住了他,他却把手展开着,不敢落到何笙笙的背上。
而当他刚想开口说一些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话时,何笙笙就抢先说道:“别多想,这只是朋友之间的拥抱。”
朋友,那得是多么亲密无间的朋友啊!
顾子溪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了,然后依着朋友之礼,他也将手放在了何笙笙的背上,抱住了何笙笙。
“顾子溪,你、你怎么来了啊?”抱了一会儿后,何笙笙终于从顾子溪的怀里离开。然后她就带着哭腔问道,眼角的泪水也滑落了下来。
何笙笙没想到,顾子溪会在她生活最艰难,内心最脆弱,最需要帮助需要宽慰的时候,来到他身边。
不知为何,一看到顾子溪,何笙笙复杂的心绪一下就消散了不少,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
那感觉就像发现了救命稻草一样,何笙笙忽然觉得,世道好像没有那么艰难了。
“我说过,会来南方寻你的。”看着已是泪人的何笙笙,顾子溪不觉有些心疼。于是,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用拇指轻轻拭去了何笙笙脸上的泪痕。
顾子溪好像从来都没有这般主动大胆过,感受着他的手指在脸上滑过的感觉,何笙笙忽觉心头一暖。
“谁欺负你了?”然后,顾子溪就这样问道。
这声音,虽没有霍西那样霸气且有磁性,却也让何笙笙满心欢喜。似乎已经有很久,都没有体会到这样,被人保护的感觉了。
何笙笙便调整了一下气息,然后就把这段日子,她回老家后发生的大事小事都跟顾子溪讲了。
讲完这些后,何笙笙已经带着顾子溪来到了清平县郊外的一座亭子里。亭前有山有水,有花有树有草,天上有飞鸟,水底有游鱼,好不惬意。
本来,何笙笙是想带着顾子溪去酒楼茶舍坐会儿的,但去那些地方都需要银子。何笙笙便只能带他来这里了。
而到此之前,何笙笙也从顾子溪的口中了解到,这几个月,顾子溪又遇到了一位贵人。在贵人的帮助下,顾子溪他入了官场,还谋了好些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