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的情况基本这样。

一是凭本事一步一个脚印往上爬的，比如林大人这样的。

二是有足够的后台，走的路也是提前铺好的康庄大道，比如这个平调的知府。

“是金家栽培起来的。”柳大奶奶出声，“这次平调，也是金家使劲儿的。现在京里头风起云涌的，各派系都铆劲儿充实自己的力量，所以才会突然在不是三年之期上频频出现官员职位变动。”

又是金家，哪儿哪儿都少不了金家。许清欢微微眯着眼睛，原本以为府城的金家就是主家了，看来金家的根应该在京城那边，而且属于那种枝繁叶茂的大家族，她想要报当时差点儿被不知道哪个金爷整回去当禁脔的仇有点儿难！

不过想想清河王府，许清欢又释然了，等到她能跟王府叫板的时候，金家又算什么？

聚会完毕，从徐长兴出来之后，许清欢跟云香又拎了一大包馒头走了城隍庙一遭，跟以往一样，那边聚集了不少没有栖身之地的乞丐，分发了馒头之后，许清欢领走了一个壮硕的少年，一瘸一拐的，身上还散发着浓重的臭味。

他腿上的伤很严重，肉已经腐烂，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领着人到家之后，许清欢用清水给他洗了伤口，给他服了点儿麻醉药，直接上刀子把腐肉刮了，捣了硝烟的药草敷上去，包扎好，又熬了消炎散热的汤药给灌下去。这点儿伤对许清欢来说，简单的很，只是这少年腿上会留下碗口大的疤痕，就算经年累月，也不可能长平的疤痕。

做完这些，人被闵一风他们带到作坊，安排了一个屋子，就此住下。

闵亦辰问这少年的来历，许清欢道：“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在金府做丫鬟，两家约定，等这丫鬟二十岁被放出来之后就成亲。结果他没有等到人，等到却是一具尸体，说是失足掉进池塘淹死的。可这姑娘打小在江边长大，凫水的了得，在水里头憋气的功夫也十分厉害，这样的人会被淹死？再说姑娘一身被凌虐的伤金家压根就没有掩饰，只是这一切，在沉甸甸的元宝跟前都被无视了。只有那傻子心心念念的想着给自己未过门的媳妇报仇。结果，差点儿废了一条腿。”

许清欢不光是可怜他，更是看中了他的狠劲儿。

别人排着队领馒头的时候，他在用一块烧红的铁片自己动手刮腐肉，滋滋滋的响声夹杂着恶臭，闻之欲呕，可一堆乞丐都没有上前说一句话的。许清欢随意询问了个人，知道大伙儿都是被他的狠劲儿给震住了。又七嘴八舌的讲了他的遭遇，所以许清欢当时就制止了：“你这样，伤好不了，反而会让腿废了，腿废了，你这辈子也别想报仇了，我略通医术，可以帮你治腿。”

出了城隍庙之后，许清欢只说了一句：“我想叫金家消失。”

少年怔了征，片刻失神后，脸色十分坚定，“我会一把趁手的刀。”

寇峥醒过来之后，找了一次许清欢，之后便在作坊安心住了下来，跟闵一风他们一起做一些许清欢吩咐下来的活计，只是十分寡言，轻易不开口说话。

正月二十，闵亦辰接到了陈生的来信，跟许清欢交代了两句之后，匆匆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