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喻凌上了岸,就一路朝村里喊过去。
柳杏在水中喊得嗓子都疼了,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越跑越远,她的心瞬间如坠冰窖,也在一瞬间生了“就这样死去”的念头。
身子渐渐往下沉,终于让清凉的河水灌入口鼻之中。
“哎!柳杏你伸手啊!抓住扁担就没事啦!”
几个妇人提着裙摆往下跑,冲在最前面的妇人急得尖叫嚷嚷起来,也是柳氏家族的媳妇,与柳杏家关系还在三服之内,亲得很。
柳青青见柳杏不扑腾了,还敢往下沉,心里也是很怒,于是生气骂了起来。
“有什么是跨不过去的坎儿!比惨你还能惨过我吗,我都没想过死!你这算什么啊!”
“你惨什么!那么好的男人都被你骗走了,却把你不要的亲事推给我,还让媒婆赖在我家不走,你心眼这么坏喻哥知道吗!”
就快没顶的柳杏突然又浮了上来,脸色苍白吓人,却是一脸怒容瞪着柳青青。
“呵呵,我和喻哥成亲当晚,喻哥就跟你说得很清楚,他没妹子,请你不要乱喊哥,你还一口一声喻哥,你这么不要脸,你爹娘知道吗!”
柳青青见柳杏想沉就沉、想浮就浮,更证实了心中想法,她冷笑着收起了扁担站起身。
“你凭什么说我不要脸!就是你抢走了喻哥!是你让他不理我的!”柳杏面目狰狞尖叫着。
河水在她脖子以上起伏着微浪,不是说河水不深没不过她,而是……
柳杏会水。
“哼,你举着棒槌从坡上冲下来,如果不是喻哥感觉到杀意,抱着我及时避开了,现在水里呆着的就不是你,而是我了。”
“柳杏,喜欢一个人没有错,错的是对方对你无意、而你还纠缠不休,甚至对人家娘子还动了杀机,这份狠毒,会真的害死你。”
“……”柳杏目光呆滞,一张湿漉漉的脸庞更加惨白如鬼。
几个正在着急的妇人听了柳青青这话,顿时也是呆若木鸡。
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跟她们看到的不一样?
“再说周家的亲事,周家生了傻子是很无奈也很可怜的事情,周家想延续香火而纳妾,下了重聘、花轿来抬也尽了情义,这事更没有做错。”
“我不同意亲事,闹事的是我娘家,不是周家人。周家人最后不是退亲了吗,就算是你,不也没有被强嫁吗,你爹娘也没有逼迫你!”
“你还不明白吗,不管是喜欢的人、还是相谈的亲事,只要有一方不愿意,这事就成不了,强扭的瓜不甜!”
柳青青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水边语重心长地说起来,仿佛在谈心、仿佛在说劝。
但她话里说开的事情,却让几个妇人渐渐恍然。
“我和喻哥相看对眼,才能两情相悦,这亲事才能立刻说成,至少现在,我和喻哥感情好得很。”
“而你,少女怀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谁没个年轻的时候,但你想杀我,却把自己搭进了水里。”
“你没想到我夫君喻哥,最近犯水逆,他不能下水吧。”
“柳杏,我很庆幸两件事,一是我被喻哥救了,不然今天就会被你一棒槌打中头再推进水里!一是你会水,就算喻哥不救你,你也淹不死!”
柳青青把事情摊开来说给那些妇人、还有坡上刚赶到正气喘吁吁的村里人听,最后,她突然脸色一冷,大声指出最后的问题。
差点被人弄死,不管柳杏是临时冲动还是早有蓄意,她都不可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但一开始若处理不当,很容易被人误解,可就给柳杏可趁之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