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天李家大舅娘是不能过去了,因为两边都是亲戚,当然以夫家为先。
不过昨天李家大舅娘回去喝了侄子的喜酒之后,也给侄女塞了压箱钱。
林家的亲戚长辈们,包括出嫁的姐姐,刚成亲的哥哥,都或多或少给了压箱钱。
压箱钱,也意味着是出嫁女的傍身钱,是属于她自己的体己私房,而非夫家共有,就算是夫君,不经她同意也不能动用。
抱钱箱的人叫压箱童子,都是由自己的小弟担当,若没有小弟,就会从族里或嫡亲中找到合适的。
到不到侄子也可以,但这个身份是哥哥不能担当的,哪怕哥哥年纪再轻。
一路因大家都是年轻人,还有小孩子,说说笑笑、热热闹闹,再远的路也不嫌远了。
但回到了白杨村,大家还是松了一口气,都很高兴地喊了起来。
鞭炮声停,驴车上的人都先跑下来了。
刘家这边,也派了族里的两个年轻嫂子出来,将林绣儿扶下了驴车。
林绣儿盖着大红盖头,看着她小心翼翼,刘长福几次想伸手帮忙,却被一旁看热闹的人嘲笑了。
这就开始心疼小媳妇了,以后可有得熬了呢。
说到以后,大家都知道,今天刘长福娶的小媳妇,是特殊情况,要等及笄再圆房的。
因而,喜庆之余,大家看着刘长福的目光,都充满了同情。
就连乔喻凌都在柳青青耳边低语,说他真是幸运。
柳青青白了他一眼,忽又笑了起来。
他的意思,她怎会不明白?
走进打开的篱笆院门,跨过火盆来到堂屋里。
今天的刘家堂屋里早就收拾出来,刘友良和老太太端坐在正中。
刘秋坐在一侧,旁边还有一把椅子,上面却放着一块灵牌。
另一侧坐着李家外公和外婆。
虽然高堂上很热闹,但那块灵牌却饱含着心酸。
本是挤进堂屋看热闹的人们,这时都纷纷闭了嘴,心情有些复杂。
很多人都还记得李氏的音容笑貌,却不敢在这时刻肆无忌惮地议论。
若说出来,这喜庆的拜堂,就要染上一层忧伤了,到底不吉。
柳青青抱着芸儿想挤进堂屋,见人多就将乔喻凌推在了前面。
乔喻凌很无奈,他本人是很烦这种热闹的,但架不住被小媳妇往前面推,只得在前面开路。
见是他们要看热闹,挡在前面的人也就纷纷让了道。
柳青青跟在后面进了堂屋,总算看到了别人的拜堂。
对比了一下自己的,突然有些心疼自家男人。
不知道他是因何原故离开家乡,但在这异乡的村子里生活十年,一个人孤孤单单,连个亲戚都没得走动,也真是……
就不知道男人是天性冷淡,还是这些年月养成的习惯?
失神之间,那边新人已拜完堂了,正要送入洞房去。
柳青青被乔喻凌拉着往旁边站了站,但她却看着舅舅收起灵牌时,手指轻抚灵牌时的深情和感慨。
她心里突然有些难过。
舅舅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