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鲲笔直的站在牢房里,目光遥遥的看向花娘,定定的说:“我要留下来。”
“什么?”石头听到这条件立马就炸了毛,马上跟花娘说,“花娘,这小子就是不安好心,为什么引来这么多的人之后,又要求留下来,肯定有什么阴谋。”
花娘却静静的看着陈锦鲲,她的眼睛虽然明亮,却看不到一丝的情绪,就像是一个看破红尘的人心无波澜的看着尘世一般。此刻,那双明亮的眼睛注视着陈锦鲲,却仿佛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陌生人而已,那双眼睛依旧美丽,却看不到一丝的温度,透过那目光,陈锦鲲居然感到有些冰冷而无助。
“好,我答应你。”花娘平静的注视着对方,想了想片刻,最后应道。
“大当家的……”石头心有不甘。
“快给他拿笔墨纸砚来。”
片刻过后,陈锦鲲只在信上写了一行字:一切安好,自行退下。
石头看了一眼那封只有八个字的信,嗤之以鼻,“花娘,我早说了这小子是跟我们耍花招。你看看他的信写得如此简单,这送信过去就是一个死,你还相信他?”
“别废话,把信送过去。”
石头只有撇了撇嘴,乖乖的把信送到秋风山的二当家手里。
真没有想到,就在对方收到这封信之后没多久,那帮气势汹汹而来的秋风山的山匪果真都听话的退下去,朝着秋风山的方向回家了。
这更让花娘在心里面称奇,这个秋风山请来的谋士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不但可以秋风山的人兴师动众的来要人,还可以让他们心平气和的回老巢。
昏暗的牢房里,花娘又再次来到那个长得好看的书生面前,打量一眼那个看似不起眼的书生,沉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秋风山上的山匪那样听你的?”
哪料那书生跟没听明白花娘的问话似的,抬起头来朝她笑笑:“听说你是五年前才来到这里的,之前失去记忆,这么长时间呆在这里,你有没有想过家?为什么回去?想不想见见自己的亲人?”
花娘被他这一系列的诘问搞得有些头疼,在这牛鼻子山上面除了老当家,还没有谁可以这样质问自己,想不想回家?花娘曾经也经常这样问自己,可是每回她尝试着回忆过去,不是令自己头疼,就是夜里连发恶梦,所以干脆懒得想,要是家里人真的思念自己,怎么着也会派人问一问,可这么多年都无人问津,花娘料定自己肯定也是个不讨家人喜欢的存在,索性懒得提家这个词。
可是,当这个书生问这么多时,又勾起了花娘的心烦意乱,她马上露出牛鼻子山大当家的口气:“死书呆,少跟老娘啰嗦!我问你问题呢,你倒反过头来质问我?要知道,就算秋风山上的人跟你关系匪浅,你现在也在我的手上,要是我一个不高兴,也可以跟你来个同归于尽。
我有没有记忆跟你何干?我想不想回家又有你何干?老娘就是喜欢呆在这里做山匪,不想回家,怎么样?再啰哩啰嗦的,小心老娘马上派人把你丢到树林子里喂狼。”
这一番话果然把那个牢里的人说得愣了一下,然后有一种近似悲悯的眼神看着花娘,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石头倒觉得大当家的这番话说得很有气势,而且说到了他的心坎上面,哼,他早就看这个腹黑的死书呆不顺眼了,丢去喂狼刚刚好,他愿意去跑腿。
花娘看到俊俏书生呆呆的看着自己,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太粗鲁了,虽然自己是大当家,可好歹也是女人,让外人瞧见可怎么想?
迎上对方的目光,花娘的心有一些乱,怎么办,怎么办?该怎样处置这个死书呆?
杀了他吧,不太可能;留下他吧,又有些不放心。
做了大当家这么久,花娘头一回对一个男人有一些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