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占鹊巢(2 / 2)

乌灵膏?是谁伤了吗?

是卫明晅!

贺兰松猛然睁开了眼,他正躺在踏上,绵绵暖帐隔着,看不见外间的光景,隐隐能听到缠绵的雨滴坠落。

在落雨?难道还是那个深夜吗?

贺兰松强撑着坐起来,只觉胸口剧痛难忍,低头看时,竟是挣破了伤处,血迹蔓延出来,碍眼的很,他这才记起那日的惊险情形,心中忐忑,记挂着卫明晅的安危,便要下榻,孰料躺的久了,乍一起身,眼前一片昏花,头晕目眩,险些摔倒在地上,他撑在榻边许久,右手无意中摸到了榻上的九龙寿字纹,不由心下大惊,这是龙榻?

哗啦一声,锦帐被掀开来。

贺兰松茫然抬首,却见恒光帝立在榻前,他墨发半散,穿着件雪灰色的暗花缎袍,边角绣着五彩云纹,脚上却并未着履,瞧来竟有几分狼狈之意。

卫明晅见贺兰松醒来,心下大喜,急道:“瑾言,是我,你总算是醒转了?”他言语未尽,便瞧见了贺兰松胸口的血,立时便蹙起了眉,将手上的书卷顺手扔到榻上,扶着贺兰松躺回去,“怎么还是流血,朕叫张院使来瞧瞧。”

贺兰松总算回过了神,一把拉住卫明晅的衣袖,问道:“你伤到了?”他一开口才觉出声音嘶哑,咽中更是干渴疼痛,一时却也顾不得了。当日生死关头,他只记得将恒光帝护在了身后,至于后来到底如何,却半分也记不起了。

卫明晅顺着贺兰松的力道弯腰,半跪在龙榻上,轻声道:“噤声,我连油皮也没破,还是当心你自己,到现下伤口仍未长阖,只怕以后有的罪受。”

贺兰松却似浑然不在意自己,当下只是傻笑,“你无事便好。此处是何处?已回京了吗?我父亲呢?”

卫明晅眉间忧色不减,却强笑道:“你先好生养着,等睡足了精神,再一一告诉你。”

贺兰松苦笑道:“睡的骨头都散了。我咽干的很,可否。”

卫明晅假装听不见,只拍拍贺兰松额头,“那也不成,先换了药再说,不许乱动,你看,又出了汗。”他侧首扬声道:“尽忠,去请张院使来。”

冯尽忠在外间答应了,贺兰松哎呦一声,便要起身。

卫明晅忙按住了他,喝道:“胡闹什么?”

贺兰松露出为难之色,急道:“这是龙榻,臣,臣。”

卫明晅笑得不明所以,“你什么?小时候,你没爬过朕的龙榻?”

贺兰松本就两颧潮红,闻听此言,更是羞的满脸通红,讷讷的竟说不出话来。

卫明晅见他无言,这才捡起书卷,自去穿了鞋子,又亲将熏笼里的炭火拨旺了,这才拢着衣袖在榻边坐了。

贺兰松愣怔怔的瞧着,只觉处处透着别扭,偏嗓子干哑的厉害,又一句话也说不出。

恒光帝似是故意不给贺兰松茶水,等张院使重新看了伤,又上了药,他便支使了众人回避,自去倒了盏茶,端在手上,细细的吹着热气。

浓郁甘醇的茶香味传过来,贺兰松直馋的要吞口水,眼巴巴的望着那盏武夷岩茶,目中尽是祈求之意。

卫明晅将茶送到鼻端嗅了嗅,叹道:“好香。”

贺兰松明知恒光帝是故意的,却没有半点法子,只好软了声音求道:“皇上,臣能求一碗茶么?”

卫明晅倒没有故意刁难,将那清茶端到人面前去,“成,不过你要先应朕一事。”

贺兰松侧着头,直直的盯着那盏茶,道:“应,应。”

卫明晅道:“安安生生的给我养伤,不许乱来。”

贺兰松眼中立时露出失望的神色,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涩声道:“臣如何敢在龙榻上养病,求皇上恩准臣回家。”

卫明晅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贺兰松续道:“臣受了伤,不能再护卫陛下安全,求皇上。”

“闭嘴!”卫明晅斥道:“一口一个陛下、皇上,我没有名姓么?”

贺兰松目瞪口呆,自然是有名姓的,但眼前人是当朝天子,他总不敢直称其名讳吧。

卫明晅黑着脸将那盏茶搁在案上,俯身将贺兰松抱起来,圈在怀中,重又端了茶送到他唇边去。

卫明晅虽然气急,手上动作却轻,将人轻轻揽在怀里,半点伤处也没碰到。

贺兰松虚虚靠在卫明晅身上,却不敢借力,胸上的伤嚯嚯的疼着,直累的他喘息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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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名字取的不好,我特别讨厌取名字。

卫明晅:你小时候没爬过朕的龙榻吗?

贺兰松:呵,那我俩还抱着睡呢,四舍五入,就是……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