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桥就在瓦舍左近,过去倒也方便。
一个叫方琦的衙内正笑的开心,突然往旁边一扫,正看见骑马而来的乔一桥和叶无倾。
温煦的阳光正打在他们身上,一个如玉雕公子,一个似人中之龙,端得是夺目非常!
半条街的人都忍不住往他们身上看。
方琦盯了两眼,再左右环视一圈,登时便心头不爽,妈的,哪儿来的二杆子,上来抢爷爷的风头?
还真别说,所谓“十大害”里边,最方琦长得不错,唇红齿白的,平日里涂脂抹粉,发髻上断不了刚开的鲜花。靠着这身皮相,他没少勾引的女娘要生要死,可惜方琦上手就扔,倒叫不少女娘回头无路地寻了短见。
开封府谁不知道方衙内最是忌讳别人抢他风头?先前有个外地来的举人长得好,他愣是叫人给往脸上划了几刀,不但容貌毁了,科举路也是断了。那举人家小门小户,告状也没人受理,就那么伤着脸被轰出开封,也不知道下场如何了。
此时方琦脸一阴下来,其他衙内也跟着往那边一看,他们倒没有方琦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看的毛病,可这俩人的排场是不是太张狂了些?脸生的很,肯定是外面来的,却不知不论是谁来了开封府,是龙得给爷爷们盘着,是虎得给爷爷们卧着!敢在爷爷们面前充大蒜,信不信腿给他打折了?
“什么路数?最近哪家进京了?”
“莫非是淮南崔家?”
“哎哟,去了瓦舍,今儿个可是兄弟们纳新的好日子,管他是哪家的呢,敢坏爷爷们好事儿,看他是活腻了!”
“那还等什么,走着?”
“走着。”
就跟发情期被挑衅了的公狗一样,这群衙内迈着八字步,一个比一个兴奋地往瓦舍的方向蹿去。
叶无倾和乔一桥将马交给瓦舍的伙计照看,然后一起进了瓦舍的大门。
隔着一条街那么远的时候,就能隐约地听见瓦舍内部传来的丝竹声和叫好声了,现在走进了听,更是只觉热闹非常。
大门口有专门收“入门费”的行内人,进了大门以后,就是一个十分宽敞的大院子,院子里人流攒动,东南西北高高地搭了好几个戏台,都像城楼一样,这就是所谓的“勾栏”了,每个勾栏前边都围了不少人,最前排是椅子、条凳,这些“专座”要多收钱。台上正在表演的有猴戏、说书、打花鼓、相扑、杂耍、野台戏,有的勾栏前人多一些,有的人少一些,台上表演的艺人无不卖力,就为了吸引更多的观众过来看。
台下有专门卖吃食的游摊,隔段时间还有端着个小篓下来收钱的演艺人,收到的钱就是额外的打赏了。乔一桥留意到,这些下来要赏的,要么是眉清目秀的小姑娘,要么是机灵可爱的小猴子,要么是滑稽逗人的丑角,估计这样比较容易让观众慷慨解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