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条路不通,幽冥千万年,就只有寥寥几人从这条路回去过。
他说,“你们想回去,除非是上面有人在打开通道。”
任嫣然心道,这就难了。
那裂缝不知是怎么形成的,不然她爹跟二爹也不会要出去调查这件事了。
何况她还有一件事要担心。
军师听她说道:“浮屠城这次帮了我们,彻底跟无荒城撕破了脸,若是他们打过来的话,浮屠城要如何坚守?”
过去那么多年里,浮屠城与泉乡十三城就是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各大城之间相互制衡,才没有被攻破,现在平衡被打破,无荒城城主是师出有名,再不会有顾忌了。
军师没有说话,鬼面将军也沉默着,倒是应九幽无法无天惯了,见他们这样,只皱眉道:“我跟无荒城城主交过手,若说剩下的十一城之主的实力都跟他差不多,那就难办些,可是要是就只有两个和他差不多——”
众人听懂了他的意思,那剩下的就不足为惧。
他再看向任嫣然,“你的剑上面所带的赤阳真意是这些鬼物的克星,只要你能够保持战力,下面就算鬼兵来再多也无济于事,你既然对浮屠城心中有愧,那就干脆留在这里帮他们把城守住好了。
“这些家伙不被打服是没有用的,想要清净,就得把他们都给打趴下了,然后在他们身上下禁制。
“你们浮屠城凌驾于他们十三城之上,做这泉乡之主,鬼域之王,从此一劳永逸。”
任嫣然还没开口,厉霄河就否了这个计划,说道:“她不行。”
鬼面也说道:“不成。”
任嫣然疑惑了一下,厉霄河见她发招之后站不稳,说她不行情有可原,可鬼面将军为什么也说不成?
她问道:“为何不成?”
若是觉得十三城联军难打,那大可逐个分化,凭军师的手段,这不是难事。
军师在桌案后端坐,说道:“并非不能打,而是这泉乡之中,不能有人称王。”
冥府有主,虽说与泉乡有忘川相隔,但是泉乡这么多年能够不受府主管束也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是泉乡有自己的王。
任嫣然听他说道:“独孤鬼王离开泉乡已久,在人间与幽冥的交界停留,泉乡里再闹腾,冥府也不会管,可若是有人想一统泉乡称王的话,就要承受鬼王的怒火。”
那十三城的鬼物再凶猛,也不是鬼王的对手。
他们才活了多少年?加在一起也不过是独孤鬼王的零头。
他能与冥府隔川而治,已经可见他的实力。
于是这条路也堵死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还需得想办法。
任嫣然见到厉霄河一副沉默不语,若有所思的样子,想着他这大概是伤势刚好,还不习惯。
军师也仿佛体察到了他们的疲惫,只说道:“我会想办法,各位不用担心。他们要联手来攻打浮屠城也不在这一时半刻,大家先去休息吧。”
任嫣然想了想也是,何况他们手上还有人质,便立刻应了好。
军师原本已经让人再收拾出了两间院子,一间给小离,另一间则给厉霄河跟应九幽,不过刚刚恢复人形的小离非要跟在任嫣然身边,同她住一处不可,就省了一项。
来到院子里,厉霄河与应九幽相对而坐。
分别多年的一对好友,现在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坐下来说话了。
应九幽道:“这下好了,你又能活动自如了。”
倒是显得其他人掉下幽冥来是无妄之灾,而他是因祸得福。
“先不说这个。”厉霄河道,“我明明是在十万大山中见的你,怎么转头就掉下幽冥来了?”
他在无荒城听任嫣然匆匆地提了两句,没听个囫囵,现在终于听应九幽说了个明白。
应九幽把他们是如何去了云天宗,自己带他去求医是如何遇见了任嫣然,接着又遇到那两个怪人的事告诉了他。
“我们就是从那道裂缝里一起掉下来的。”应九幽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在掉下来的时候,我还听到那两个人要夜迟衣去无尽渊。”
听他提到裂缝跟无尽渊,厉霄河脸上的神色似是被触动。
他看到应九幽就想这么喝,只抬手盖住了杯子,然后在好友“你是不是有病”的目光中拿起了旁边放着的两片柳叶,加进了他的杯子里,这才说道:“喝吧。”
“无尽渊。”他收回了手,若有所思地念着这三个字。
应九幽喝了茶,敏锐地问道:“你知道无尽渊在哪里?”
“知道。”厉霄河点了点头,然后又道,“看来那两人是冲着夜谷主去的。”
把任嫣然弄下来,就是为了让夜迟衣跟下来。
他们掉下来,显然是受了任嫣然的牵连。
厉霄河想到自己从在十万大山遇见任嫣然开始,就一直受她牵连,简直都想起一卦来算一算他们是不是有点命格相冲。
应九幽见他又开始出神,于是抬手敲了敲桌子:“你还没有说无尽渊在哪里。”
“哦。”厉霄河回过神来,说道,“无尽渊在那个方向。”
他说着一抬手,指向了忘川的方向,“忘川河这边是黄泉,过了河就是冥府,无尽渊更在冥府深处。”
应九幽一听,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