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收拾好,其中一个年轻的姑娘给万幸接了杯水,万幸接过后笑了笑,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吵吵闹闹的声音。
“小李,去看看怎么回事。”为首负责记录的男警察皱了皱眉,示意了一下。
小李出去了没一会儿,就又赶了回来,说道,“师傅,外头是那些孩子的父母来了,在大厅里面嚷嚷着要见孩子。”说到这里,小李皱了皱眉,那些人看模样都不是什么困难人家,不少爹妈都西装革履的,在北京这种装扮虽然也不少见,可却也绝对算不得多见了。
平时看见了,倒也没什么,可在这种地方,这样子的穿着,还吵吵嚷嚷的家长,那就是麻烦的代名词。
万幸好整以暇的等着,正打算过去打电话的时候,门再一次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贺知洲,后面还跟着几个从房间里出来的教官,万幸看了看,浩浩荡荡这么多身着迷彩服的士兵,乍一看之下,居然给人了一种十分有压迫感的感觉。
后面的几个人并没有多加停留,列好队伍之后就离开了,贺知洲看了队尾一眼,说道,“不用打了,我通知过你爸妈了。”
万幸一眨眼,旋即点了点头,将手里的电话放了下去。
没一会儿,外面就又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万幸跟在贺知洲的身后走出了大厅,看到有几对父母已经站在一边开始办理手续,要带着自家的孩子离开警局了。其中不少人家教应该算是比较严谨的,也不看地方,就对着孩子一阵的拳打脚踢,模样看起来十分的恼怒。
本身也没什么人问津的警察局门口空前绝后的热闹了起来,不少人还都从路边捧了一把瓜子,杵在旁边看着吃,想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万幸盯着围观的人瞅了一眼,视线挪了回来,突然觉得嘴巴好像有点寂寞。
贺知洲一乐,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个油纸袋子装的东西,说道,“吃吧。”
万幸眼睛对焦,看到了里面的奶油瓜子的字样,眼睛一亮,说道,“你从哪儿弄来的啊?”
“来的时候在路上买的。”贺知洲一顿,双手插在裤兜里面。
万幸笑眯眯的捻了一小把握在手里,慢悠悠的嗑着吃。
主要是嘴巴有点馋,总想嚼点什么东西试试,瓜子是正巧撞上门来了。
在这间隙,门口停了一辆汽车,万幸看了眼,不是自家的车,就不感兴趣的转移开了视线。
只不过她不怎么凑巧的,刚好看见了从审讯室被带出来的李雅静,当下,看到李雅静脸上隐藏不住的兴奋神色之后,就觉得有点不太妙了。
‘啧’了一声,万幸拍拍手里的瓜子碎屑,碎碎念道,“麻烦来了。”
“什么?”贺知洲没听明白,低着头,把万幸攥在手里的瓜子皮接了过去,随手揣到了自己裤兜里,随后说道,“还吃不?”
万幸摇了摇头,嘴巴瞥了瞥,“待会儿吃吧,没心情了。”
说着,贺知洲顺着万幸的视线也转到了门口,看着穿着一身白大褂,和另外一边身上整整齐齐的穿着军装制服的男人,不怎么感兴趣的挪开了视线,说道,“喝水?”
万幸点点头,看着贺知洲从门口的小卖部拿了瓶矿泉水,赶在了那一男一女到达之前进来。
回来的时候,他和那一男一女不小心相撞了一下。女人走路的时候左顾右盼,根本没注意眼前,碰到了站在她面前的贺知洲,见贺知洲没有要让开的样子,当下眉毛一皱,面色不善的说道,“谁啊?挡到路了没看见吗?!”
贺知洲给万幸拆山楂卷的手没停,连头都没有往后扭一下。
他高大的身躯在这室内算是个不小的压迫了,女人愤愤不平,可想到现在身处的位置,倒也是没再多说什么,低低的骂了两声后,开始再四下的巡视着。
不一会儿,她看到了谁,眼前一亮,连声的喊道,“静静,静静妈妈来了……快让妈妈看看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到这地方来了?!”
“妈!”李雅静喊了一声,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
明明她是替天行道,惩罚万幸这个靠着关系就欺负教官的人的,凭什么反而是她成了问题儿童,而万幸还变成了受害者了?!
眼泪瞬间涌了上来,看到父亲跟着一起过来了之后,登时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万幸的方向,扑到了女人怀里之后说,“都怪万幸,都是她害的我到这里来的!”
话音刚刚落下,女人的目光就朝着万幸射了过去,恨不得把万幸直接割成碎片。
万幸早习惯这样的目光了,一点的不自在都没有。
到底在这地方也没谁真的敢放肆,女人生气归生气,可到底还是得正面和警察同志进行正面沟通。
“警察同志,我知道你们一向为国为民,可这什么事情都得搞搞清楚,是这小姑娘污蔑我女儿在先,又仗着自己的关系横行霸道,我女儿只不过是找了几个朋友保护她,怎么就被你们说成聚众斗殴,校园霸凌了?”
“是不是真的,笔录我们已经做得很清楚了,当时除了几个孩子之外,还有七八个解放军都看见了——还有胡同口卖菜的师傅,已经有民警过去找人家问笔录了,怎么可能把人给污蔑了去!”说话的警察看了看几个人递交上去的笔录,再看向李雅静的时候,面色就已经不太好了。
李雅静面色一白,看着民警手上的证据,在想到刚才他说的话,开始终于生出了一种害怕的情绪来。
早知道,刚才就不应该逞强,非得要给万幸一个教训了,或者是换一天,等万幸落单的时候,再找人教训她,那不是就万无一失了吗!
女人闻言脸色也不太好了,狐疑的看向了万幸和警察,以及在场的数人。
可到底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去打自己的脸,更何况,她和丈夫的婚姻本身就不太平,女儿还是她婚前就有的,当初结婚本来就是奉子成婚,地位低的很。
再加上丈夫近年攀上了贺家,升官发财顺畅的很,不知道有多少清白人家的大姑娘都上去献殷勤,婆家对自己的态度也不好。如果这唯一的一个品学兼优,处处都拔尖的女儿还变得不好了,以后她岂不是要受尽脸色了?
如果再有一个不好,离婚都有可能!
这年头离了婚,还带着个孩子的女人,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想到这里,她打了一个寒噤,再看向万幸的时候,连笑容都懒得装了。直接说道,“万幸是吧?早就听说过你,我们家静静可一直都是个好孩子,从来都不会撒谎的。我知道你家里有点小钱,和你旁边这个教官也有点关系,在学校欺负人就算了,欺负人还欺负到外面去了?从小你爸妈就没教过你怎么做人吗,怎么净干点那污蔑人家的事情呢?!”
万幸唇角一抽,被这不要脸的言论给弄的愣了一下,正打算说什么,却被另外一个声音给强势的抢了过去。
“呦,可真稀罕。我倒要看看,是谁说的我们家孩子从小爸妈没教过怎么做人的?”
万幸听见这声音,眼睛就是一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