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婵当时就疯了,杀了教廷一百七十九人,要杀去教廷灭了教皇,结果在半路被审判队伏击,要不是陈附子救援及时,她也是个死。
两夫妻在外躲藏了一阵,回到家中却发现家没了,上下老小,无一幸免。
接下来就是追杀,反追杀报复,直到走投无路向瓦妮莎求救。
瓦妮莎听完这可悲的故事后沉默了很久,等她把陈附子也救醒,才开口轻声问道,“你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他叫陈师逸,意思是婉婵她师从恩师李天逸。”陈附子的神情和妻子差不多,全然没了十几年前的英姿勃发。
“陈师逸……好名字,为什么不早点找我。”
陈附子叹了口气,“婉婵跟我说过你跟景教之间的恩怨,我们不想麻烦你,耽误你的大事,我们更没有想到,景教的人如此心狠手辣!”
说着说着,他就气得胡须都开始发抖。和李婉婵不同的是,这个男人在经历丧子之痛后还没有彻底垮掉,瓦妮莎从他眼中渴望复仇的凶光就能看出来。
一个医生,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他杀人了。
“都怪我,当初不应该让他出门的,如果他那天在家里哪都没去,就不去招惹到景教的人,也不会……”李婉婵一句话没说完就开始哭,可有些事是她无力改变的,比如蛟龙成长过程中的极度渴望自由。
蛟龙入海方才是蛟龙,被关在水池子里的那只是条水蛇,这个道理李婉婵再明白不过,但她就是无法从自责中脱身。
瓦妮莎把李婉婵扶到山洞外面去散心,有些话还不能在陈附子面前说,婉婵好像没有骨头,被扶起来的时候软趴趴的没有精神,好像扶的不是个人,而是一滩橡皮泥。
“你后不后悔,如果当初你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你是否会在爆发疫情的小村子跟我离开。”
“或许……我不知道,如果再来一遍,我还是会选择留下。”
“婉婵,你的心真的浊了。既然你们无家可归,那就去我那里,至少宅子里有人气,不至于让你们孤零零的。而且,报仇的那一天就快来了,你们可以冲在最前面,尽可能的杀更多的教廷神官。”
李婉婵紧闭双目,可泪水却不断的从眼角溢出,她拼命忍住哭声,深夜的月光映的她挂满泪水的脸闪闪发亮。
有时候夜深人静,当她的心也跟着静下来,就有一种师父师娘在看着她的感觉,只可惜了师父赐给她的数盾。就算她当初把数盾给自己儿子带在身上,也不会是这样的下场。
如果有很多,但结果只有一个。
李婉婵可以想象,等李天逸知道这些年在人间发生的事情,会对她有多失望。
不过这算是她想多了,别说现在李天逸的日子有多逍遥,就算真知道她身上的事,也不会有太多感想。
生离死别,种族兴亡,成住坏空的变故全都亲身经历过了,李天逸怎么可能因为凡人的爱恨纠葛家长里短而动心动情,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