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下,思考这些也不是当务之急,倒不如先办完案子,再纠结这一二三条。
陈清将顾洵破译出的那段话复述了一遍,再三犹豫,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猜想:“按照顾洵破译出的这段话,有没有可能代表着念楚不是自杀的?”
慕林思忖片刻,才模棱两可地说道:“也许吧,但是念楚被那副画影响的可能很深,也许到了后面,也只有短暂的清醒的时候,才会不想死。”
一直待在楼下的殷商挂断了电话,走上楼,对慕林说道:“我们通知过念楚的家人了,他们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
谈起念楚的家人,几人的情绪都不由低落了。
当初将对方就回来时,家人对他们感激涕零。
结果,刚刚失而复得没有多久,孩子就真的失去了性命,这怕是很多人都接受不了的吧。
殷商想起了念母的话音中带着的哭腔,不禁叹了一口气。
念楚的父母来得很快,两人撩开白布,看到了儿子青黑色,甚至有点发皱的脸,就禁不住嚎啕大哭。
念父的眼圈泛红,扶持着妻子的肩膀,任凭泪水打湿了衣服。
白发人送黑发人才最是人间凄凉。
念母哽咽地盯着念楚的脸,迟迟不肯盖上白布。
法医也默契的没有打扰他,而是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
陈清和殷商大眼瞪小眼,都指望着对方出面,打破这一僵局。
最后还是慕林硬着头皮走上前,看着两位与自己年岁差不多的老人,说道:“ 你好……”
他话还没说完,念母就扑上来,握住了他的手,说道:“警官,警官,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慕林实在是不好意思告诉他们,念楚是自杀的,找到的那封遗书上的内容,也不适合这么快告诉两位刚刚痛失爱子的父母。
慕林避重就轻的重复了一遍念楚留给他们的话,念父倒是很快反应了过来,扶着妻子肩膀的手不禁攥紧了,“我知道那个孩子回来之后,就不太对劲,没有以前活泼了,而且总是喜欢待在房间里,画着奇怪的画,也不允许我们打扰他,甚至还搬了出去。但是,但是,我真的没想到……”
他咬了咬牙,还是露出了脆弱的神情,但是却尽力没有让妻子发觉,很快收了回去 。
念母:“早知道他会自杀,我就不同意他搬出去了。起码,和我们在一起,我们还可以劝劝他,可能还来得及救下他。”
慕林默默叹气,还是尽职尽责的问道:“他这几天有没有给你们发什么信息,或者表现出这方面的念头。”
念父茫然的摇头道:“他自从搬出去之后,就没有和我们主动联系过,我们三天两头给他打电话,接通之后,他就只是敷衍几句,就匆匆忙忙的挂断了。我们还在想,他是不是因为受了太大的刺激,需要恢复一下,也就想着给他一点私人空间。结果,还是我们做错了吗?”
他喃喃自语的问道,却没有人能够给他答案了。
慕林大致分析了一下这些信息,只能说明念楚可能真的如他的遗书中所说一般,早已有了自杀的念头,也是为了保护他们,压制下自己难移的欲/望,所以趁早搬了出来。
这只能算是唯一的解释了。
慕林强压下心中的酸涩,匆忙的问完了话,就带着他们走进门。
警察是最需要共情,也是最怕共情的职业了,为了内心的正义感和同理心,才会去办案,伸张正义,但是真的发生案件之后,也最不需要他们沉浸在悲伤和受害人家属的哭泣中。
装满血水的浴缸早已被证物科的同事提前收好了,墙壁上的画也被当作证物取下来了。
念父看着这十几平方的一间屋子,以及泥泞的浴室,终于是不禁泪如雨下。
慕林不忍看下去,出了门,点了一根烟,顾洵凑上前,有意逗他,“馋一口。”
慕林正打算从口袋中拿出烟盒,顾洵却猝不及防的抽出了他嘴中的香烟,快速的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慕林一愣,任凭顾洵亲完,得意的看着他笑了。
被他这么一打岔,自己的满腹惆怅全都消失殆尽。
顾洵没能得意太久,忍不住开始咳嗽,他最近正在戒烟,不小心破了戒,但还是有点蠢蠢欲动,死性不改地盯着慕林的手。
慕林轻笑一声,深吸一口气,带着他走到拐角,才放心的吻了吻他的唇瓣,只让顾洵喘不上气,颇带埋怨的瞪着他。
“慕队,我们……”陈清收拾好物品,正打算招呼几人回警局,就看到队长和新出炉的顾问待在墙角,紧挨着讲话,顿时噤了声。
慕林反应过来,应了一声,顾洵飞快的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慢悠悠的上了车的副驾驶座。
几人一回到警局,早已等待已久的梵玖顿时就迎了上来,噼里啪啦的说道:“慕队,我们查清楚了,当时的那个假冒的管理人员,还有另一个身份。”
梵玖抬头,看了一眼顾洵的脸色,才深吸一口气,说道:“他在那场大火之前,一直是担任圣心孤儿院的警卫人员,也是大火中少数活下来的人。”
※※※※※※※※※※※※※※※※※※※※
感觉在一起工作之后,两人就开始撒糖了。其实我觉得双方抽烟的话,接火或借烟,就特别像是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