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学过舞蹈,但是没有学过武术,只不过她的亲人都快死光了,宋奕阳现在一个月也难见她一面,只有通过视频相见,没有人能证明她会武术有多不合理。
宋奕昕道:“看那些晨练的大爷大妈舞剑花,然后看视频套路教程,我有舞蹈底子、肯吃苦,也能练成几成江湖野路子。”
王承勋想了想,说:“这也行?许多拜了名师的,也没有你学得好。像那种空翻,刚学的时候需要教练辅助的吧?”
宋奕昕忽悠:“谁说的?你没有在底层生活过。你看乡下的孩子,翻跟斗也是自学成才的,哪有什么教练。有的人随随便便学得会,有的人四肢不协调,怎么也学不会。”
王承勋将信将疑,宋奕昕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这世上她没有长期生活在一起的人,也没有真正知道她的底细的人,她怎么说都可以。别人要是做不到,只能说天姿不同。不然的话,难道要她承认自己是穿的?
王承勋又问:“现在有学校争取你了吗?打算上哪个学校?”
宋奕昕说:“因为在拍戏,有几个电话没有接到,但是对方发过信息来。我回复等拍完戏再说吧,现在没有时间处理那些大事,时间也还早。”
王承勋笑道:“国内的学校都会争着要你,得金牌的都能保送。”
宋奕昕说:“我还是坚持要高考。”
“你有这个空吗?高考万一没有考好,不是翻车了吗?”
宋奕昕笑道:“我喜欢不问出身、民族的公平的战场,输了我也喜欢。况且我不会输,我什么都没有,我只会考试,这是我的专业。人活着,不能放弃自己的专业。”
家财有可能败尽、父亲会早一步离开、配偶会背叛、子女结婚后也会烦你,最后能保障一个人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他的专业。
王承勋看着她,露出欣赏的淡淡的姨母笑来,说:“大学想学什么?”
宋奕昕说:“生命科学类的,我一直很感兴趣。”
王承勋说:“可能信息类的拔尖的学生更赚钱。”
宋奕昕说:“我拍戏也赚钱呀,我赚够钱了,当然去做自己喜欢的感兴趣的事。”
王承勋笑道:“可能你嫁个老公很有钱呢?不用担心钱的事,也可以做喜欢的事。”
宋奕昕发现对方在放电,托着腮,一多汗当中。
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都是他们点的菜,锅中的汤底也开了,宋奕昕就兴致勃勃涮起来。
王承勋看看那么些菜和汤底的油,问道:“我说,你一个演员这种吃法,不怕发胖?”
宋奕昕说:“就我的体力和脑力工作量,能胖哪里去?我自从进公司后,累得跟狗一样,除了养嗓子的需要不能吃重口味之外,就没有节食过。”
王承勋笑道:“你去艺人圈子里说说,小心被人套麻袋乱棍打死。”
宋奕昕随意和他聊天,也防止他把话题往暧昧的方向带,问起他的教育经历。一问之下,人家在牛津大学正经念了历史与经济专业,学士毕业回国,没有再读硕。
王承勋的性子外放,自信又会怼人,便笑道:“其实现在很多人去留学,我就不喜欢那些留得不中不西的人。很多人花几十万去英国排名靠后的学校读书,出来时英文口语都说不好,在英国找不到工作,在国内放不下身段,都是垃圾。”
宋奕昕睨了他一眼,说:“干哥哥,你这么讲也太刻薄了。”
王承勋说:“我又没有刻薄你。你这样的家世条件,年轻漂亮不会少了追求者,你还能把书读好,确实难得。”
宋奕昕说:“人生都是各自埋各自的单,没有犯着你的利益和自由,刻薄别人干什么?人生都是aa制的,不是吗?”
王承勋也学过心理学,听了她这种三观话,就知道这姑娘对有恩人之人自然有情有义,但是对她无恩情的人骨子里是淡漠凉薄的。她不容易对男人动心,不会把男人的话当真且生出依靠的指望,也有这种性格的原因。
王承勋拿湿巾擦了擦嘴,似笑非笑看着她,说:“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别说我下流。”
宋奕昕白眼他一眼,说:“你觉得下流,你就别问。”
王承勋说:“我想问,回不回答看你,我反正又没有对你做什么。”
宋奕昕沉默,轻轻点了点头,王承勋斟酌了一下,问道:“你是处/女吗?”
宋奕昕深吸一口气,喝了一口热茶,反问:“你是处男吗?”
王承勋说:“我肯定不是,我16岁就不是处男了,你不是瞎问吗?是我问你,什么年代了,你还怕回答?”
宋奕昕呵呵:“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王承勋支着下巴,说:“那么,女孩子到了十三四岁,总是会喜欢男生,会有那种幻想的吧?一直到现在,你就没有交过男朋友?赵尔俊除外。”
宋奕昕想想原主的人生轨迹,如果不是她穿来了,她都沦落至坐台了,又谈什么爱和情?
宋奕昕淡淡说:“我七岁以前生活在圣心孤儿院,两岁时我的亲生母亲把我扔在那门口。你知道吗?小孩子很烦的,何况是那么多的小孩子,像圣母一样的孤儿院妈妈只存在于童话故事。我比别人长得好一点,我记得那时孤儿院里的一个阿姨的老公喜欢抱我、摸我。”
王承勋脸色一变,问道:“后来怎么样?”他再花心也做不出猥/亵儿童的事,也十分反感这种事。
宋奕昕叹道:“那时我并不明白什么是性,我只是觉得那很危险,我很排斥,但是我没有能力去反抗。幸好,那时我的养母父因为长年没有生育,想领养一个孩子。虽然被领养不一定会好,但也有一半脱离当时的危险的机会。我拼命的表现,他们开始想要领养一个儿子,但是我比孤儿中的所有男孩都要优秀,所以他们决定领养我。从那时候,我第一次知道,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孩子在四岁以后就记事了,何况是六七岁?孩子对六七岁时发生的印象深刻的事的记忆是一辈子的。就算画面模糊,但是也能记住关键。
王承勋觉得有一点负罪感,轻声叹道:“我小时候,父母陪我的时间不多,我小时候也委屈过,跟你比,那真的不算什么。”
宋奕昕说:“一切的任性都是需要一个软着陆的地方的,一个孩子的任性的软着陆点是纵容的家长,我并不觉得自己有这个条件。十三四岁时当然会有那些萌动想法,但是我明白家长老师都反对早恋,我怕做错事会回孤儿院。
到高中时,喜欢我的男生更多了。高一时父亲欠债死了,我们搬到五环边缘的地下室去住了,亲戚间没有了来往。男生再喜欢我的容貌,但是一个人要是太穷了,就获得不了多少尊严。许多男生们会调戏我,大约是因为我廉价,小部分女生觉得我穷婊孤辟,其他人事不关己。高二时,有个大妈跑到学校,扇了我一个耳光,骂我浪给谁看,说我勾得她的儿子不好好学习,我再敢浪的话,他们家就让我在京城呆不下去。其实我连她儿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王承勋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不会因此有心理问题吧?”
宋奕昕哧一声笑,说:“你怕我被这些滥事逼成变/态?不至于,至少养父母最初几年也真的把我当亲生女儿养,我快乐过几年;世上也有好人,景少就在我差点活不下去的时候帮过我,赵总很复杂,但是他还是选择成全我,因此也是好人。人都是‘正邪两赋’的,所以这个社会也是这样,它能给我风刀霜剑,有时又会给我一点温情脉脉。”
王承勋问道:“你觉得……我因为花心就不可靠,不是你想要的爱情?女人就会这么想吧?”
“这种思维很正常。”但是她没有说她不是。
王承勋说:“花心和不花心,是一个很飘渺的问题。很多看着老实的男人背地里也不老实,我见多了。有些老实人不是真老实,不是矮穷丑,就是没有学识,他们是自知之明或者怕被打脸。都是什么年代了,男人的处/女情结固然是挺恶心的,女人的处/男情结那就是天真了,一个男人的魅力在于人品、格调和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