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讨厌下雨,也不讨厌雨滴落在身上的感觉,唯一不喜欢的就是,每次淋雨完以后都要赶紧沐浴,不然就会生病。
想着想着,宁枝突然想到了温禁。想到了他夜晚会与她耳语的“宁宁”,还想到了他紧紧抱着她不放开的手臂。
等等!
宁枝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接下来想到了什么,随后她赶紧止住念头。
宁枝赶紧甩掉了脑海里的想法,然后迅速回到住处。
敲了敲门,屋里没人。
她进屋也是一片漆黑,没个蜡烛。
早上不见他,晚上也不见他。
她心有疑惑,下意识拿出温禁送给她的那块玉佩,刚想传唤他时问他人在何处时,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没有这样的习惯。
宁枝拿着玉佩犹豫犹豫,最终还是没问出声,只是将玉佩轻轻放在桌上,转身去屏风后面沐浴。
水生四响,宁枝呆在浴桶里泡了好一会儿,不知不觉居然睡了过去。
外面雨声阵阵,房内静谧无声,没什么人吵她,她便在呆在浴桶里许久许久。
……
终于,水凉了。
一阵寒风袭来,宁枝下意识打了个哆嗦。随后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又站起身拿了屏风后的衣服替换。
因为刚刚睡醒,脑袋不甚清醒。
她也一时未曾注意到,房中点上了蜡烛。
温禁坐在桌前,他目光沉沉地看着被扔在桌上的那块玉佩。他也未曾多说什么,只是将玉佩放在手心里把玩,神色晦暗不明。
屏风后一阵水声,一个曼妙的身影瞬间被投影在屏风上。黑影模糊,其实什么也看不细致。
温禁的目光一顿,随后立刻转过头,不去看她。
宁枝穿好外套出来,便见着他坐在房中一言不发。她心中有事,便也只想着温禁大抵又是和往常一样,恢复了对外人那副冷冰冰的神色。
她一边擦着半干不湿的头发,一边自然地坐在他身侧,问道,“道君,你可知珅玄仙君是何人?”
“知道。”他的声音冷冷淡淡的,比平日还要冷上几分。
“珅玄仙君是百年前飞升的前辈,不过他修炼心法时被魔族偷袭,已遭遇不测。”
“已经遭遇不测?”宁枝擦头发的动作都停了,她微微疑惑,脑海里一时间又是那只小兔子精的话,又是酒铺老板的话。
她的思绪有些乱,便皱着眉再次确认道,“也就是说,珅玄仙君百年前就已经不在世间了?”
“是。”温禁答到。
“……”宁枝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慢慢站起身,似乎在思忖什么谜题。而后她在房间来回踱步半刻钟,又慢慢地坐回到了床沿上。
可想来想去想不出个结果,她便把脑袋里的疑问搁置在一旁。
“道君,你今日去哪儿了,怎么早起晚归都不曾见到你?”宁枝再次看向温禁,才意识到自己还没问他这个。
“去和宁宁的师兄切磋了。”温禁言简意赅,语气都没有变化。
宁枝没往下问,实在是她心里有事,便没在温禁身上放太多注意力。反正永安镇不允许使用仙术,两人切磋估计也就是用灵剑来回过几招,应该无伤大雅。
正在她思忖时,温禁已经走到了她的身侧。他自然而然地拿过她手中的帕子,慢慢地给她擦着头发。
宁枝心中先是一惊。
可随后她又慢慢放松下来。
温禁的动作温柔,又不会弄疼她。让他擦头发也没什么不好,只是问题是,若是他以后恢复记忆了,记起来有这些事……
宁枝不是很想知道他到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与他离得近,宁枝便闻到了他身上的气息。依旧是那么冷冷淡淡的,干干净净的,还带着一丝丝酒味。
嗯?
酒味?
她稍稍往后移了些,轻轻嗅了嗅,便果真在他身上嗅到了一丝极淡的酒气。
“喝酒了?”宁枝侧头看向他。
“嗯。”他也诚实,对上她的眼神,道,“偷偷喝了一点。”
偷……偷偷喝了一点?
这叫个什么话。
宁枝有些想笑,但是又觉得这会儿笑出来有点不好。
她抬眼看着桌上自己买回来的那坛子酒,又靠近嗅了嗅温禁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