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生夫妻俩忍不住都笑了。张惜花心想,姥姥知道可是要生气的,到时候可就不给你准备好吃的米糕了。
远哥小碎步走在前面,领着他们进了李家门。李家的四合院由正院,东、西厢房组成,中间是宽阔的厅,在日头下晒了不少香菇、辣椒子等干货。
“远哥,瞧清楚是谁在外面了吗?”院子里传来何元慧的声音。
远哥大声道:“娘,是我舅舅、舅妈来了呢。”
何元慧马上就抱着小儿东哥从东厢房里走出来,何生与张惜花分别喊了大姐。何元慧笑道:“快进里面来,外面热得很。”
何元慧接过弟媳手里的东西,让何生把木炭直接摆在了道儿上,之所以不立刻放进柴房,也是想让某些人瞧见,她娘家可不是如某些人的娘家那般整天光着手过来打秋风。
当然,何元慧的小心思,何生夫妻猜测不到,也不会过多去深想。
何生洗干净手,拿了帕子擦了脸上脖子处的汗珠,立刻就把一旁好奇瞧着他的东哥给抱了个满怀。
东哥才两岁多一点,话都说不圆,整个人就像个糯米团子白胖得可爱。
东哥被何生高高的举起来,发出一串串咯吱咯吱的欢笑。甥舅两人孩子气的玩闹了好一会儿,何生竟又从怀里掏出了两只木雕刻的小兔子,刻得还挺形象的。
张惜花前面看到丈夫从怀里拿出弹弓时,瞧着是新做的,当时并不觉出奇,毕竟哪个男人小时没玩过弹弓,弟弟祈升和祈源现今还玩呢,男孩子的兴趣在这些,当然也会学着自己做。
可这木制的小玩具就奇怪了,张惜花心里不由纳闷,他这是啥时候背着自己做好的呢?平日里也没见他会做这些啊。
还有他那衣裳是今早自己准备的,竟弄得跟个百宝箱似的。啥时候藏下了这么些东西她怎么不知道呢?
何元慧望了一眼弟妹,笑道:“由得阿生与东哥、远哥玩,两个小子最缠舅舅了,没两三刻钟是停不住的。惜花你跟我一道进房间里坐下喝口水罢。”
张惜花跟着一起进了何元慧夫妻的厢房外室,何元慧嘀咕道:“亏你们赶得巧,我那几个弟媳妇、侄儿们都不在家,跟婆婆一道去了县里吃喜酒,你们来了也清净舒适些。”
其他三房争相去做客,独留了大房在家里守门,何元慧跟那办喜事的陈家气场不和,也不乐意惹自己不快,所以就选择留下。
当时李婆子还想把最喜爱的长孙远哥一道带上,又怕照顾不周,远哥才没有跟着去。一家四口的清净日子,令何元慧感觉呼吸都清澈起来。
张惜花喝了口茶,何元慧笑眯眯道:“你瞧着咱们阿生多喜欢孩子呢,他那八棍子也打不出个屁响的人,每次见着远哥、东哥就跟孩子们说个不停。”
别说,张惜花自己也很惊奇呢。
何元慧继续眯起眼睛笑道:“所以,你俩人也赶紧生个娃娃罢。”
张惜花很羞涩,红着脸应道:“嗯。”其实生娃娃这个事儿,真的急不来呢,他们从昨天开始就已经在努力了呀,至于他啥时候来,真的要看天意了。
张惜花与何元慧两个人先是由孩子的话题,又聊了下女人家的事儿,公公婆婆的健康状况,再来就是小姑何元元有没有听话等。
因为知道弟媳妇懂医理,她近来身子不爽快,有些女人家的小毛病,何元慧还让张惜花给看了看身体状况。
最后张惜花检查完,发现问题并不大,只给她开了个方子慢慢调节就能好。
何元慧莞尔一笑,很是感慨道:“家里有个懂医理的就是好。”她笑起来真是好看得很,即便生了两个孩子,因养得好,更是添了一道风韵。
在大姑子这样美貌的女子面前,竟然让张惜花徒生出一种怕惊了美人,惭愧不已的感觉来。
说来,自己丈夫何生面貌与大姑有五分像呢,只一瞧两人便能发现他们的姐弟关系。不同的是何元慧是女性的娇美,而何生多了男性的刚阳。
说笑间眼看要到饭点,何元慧把弟弟弟媳留下吃饭。张惜花便跟大姑一块去灶房里做吃食去。
李家的灶房也比何家宽阔,光是大灶就几个。张惜花适应了一会儿才习惯用李家的家什做饭。何元慧并不客气的让张惜花去歇着什么的,心里想的是女人家在一块做做家务活儿才能更贴近呀,也更容易观察到对方的品性。
何元慧自己默默瞧着,这弟媳妇是个老实会用心过日子的,跟弟弟何生两个人倒是匹配。欣喜当初也没选错人儿,便希望这夫妻俩早点贴心,那她也能放心些。
李大郎早上就去察看田地的庄稼了,到饭点时家来,他跟何生两人还是有话题聊的,两人便对天气的事儿说了自己的观点。
李大郎忧心道:“年年都旱上一段时间,真是愈发艰难了。我们那个铺子每日进项也越来越少。”
前两年都旱过,但没今年那么糟糕,到现在都没下一滴雨。都不知道今年会饿死多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