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好烫啊!”向灿灿捧着烤地瓜,隔着纸袋才抱着几秒钟而已,被热气烫得没法拿稳。
“诶,妈?”偏偏这时候接到梁芬的电话。
梁芬显然心情好极了,电话那头传来的语气特别兴奋,“灿灿!妈回来啦,我去月老庙了,给你带了礼物哦!一会拍给你看!”
周末梁芬去看望向爸,走之前把他托付给罗洲照顾,梁芬是这么没头没脑表示的——乘我们家长都不在,你跟小时候一样去罗洲家让他照顾你,顺便培养感情。
跟罗洲培养感情是没有问题,不用梁芬开口,向灿灿自己都抢在前面。
但向灿灿总感觉梁芬跟自己理解的感情好像并不是同一份。
挂断电话后,向灿灿收到梁芬发来的礼物照片。
装在小锦**子里的两根红烈烈手绳,并附语——向灿灿一根,罗洲一根。
“……”向灿灿完全确信,那的的确确不是同一份感情。
不太明白梁芬为何会对他俩的事这么热衷,向灿灿琢磨着,罗洲照顾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怎么就没见自己亲妈想歪?还非得把他跟井飞凑做对?
向灿灿想了想,不能让自己亲妈再这么一路歪下去,以后乱说话让罗洲撞见了,得让罗洲面上多尴尬。
于是向灿灿又给梁芬拨去电话,再解释一遍的同时,顺便询问缘由。
向灿灿郑重地进行说明,“妈,上次我都说了罗哥只是有烧饭爱好而已,不是特意为了我,跟我没半毛钱关系。”
梁芬冷淡地回道:“我知道,洲洲也是这么说的。”
“啊?罗哥也是这么说的?”向灿灿有些惊讶,反问。
梁芬反倒波澜不惊地说:“是啊。”
那情况不是已经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了吗?
向灿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那妈,你还送这红绳是什么意思啊?”
梁芬跟着动气,提高嗓门,连名带姓,“向灿灿!你/妈我还不能表达下内心的期望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都分化两年了,还没固定alpha伴侣,已经问题很大了啊!”
向灿灿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缩缩脖子,将手机拉离耳朵一点距离,赶忙伏低做小,“能能能!一万个能!妈,我错了,我错了!”
梁芬一向没这么容易被哄踏实,她继续不满地说:“就你会问东问西的,烦不烦?洲洲就很乖地收下了礼物。”
“……收,收下了?”向灿灿一愣,结巴道,“怎,怎么收下的?”
梁芬答:“回了我一句谢谢阿姨呀。”
“……”
本来心思挂在研究自己的病上,被梁芬这么一打断,向灿灿思绪就飘到罗洲那去了。
向灿灿觉得罗洲未免也太好人了些,就跟会收到所有来表白的人给的礼物最后再偷偷送回去一样,这般暧昧不明、内涵昭然若揭的东西总是不懂得第一时间进行回绝。
如果可以的话,向灿灿很愿意多管闲事地帮罗洲挡一挡。虽然在梁芬那里,他完全挡不住。
走到罗洲宿舍门前站定的时候,向灿灿甚至开始考虑是不是该开口说一说罗洲这不知道拒绝人的坏习惯。
可是,从宿舍里传来的强烈信息素让向灿灿一瞬间愣在当场。
一阵蜜甜松软属于海棠花的味道徐徐飘进向灿灿的鼻子里,这只可能属于omega的信息素甜腻得几乎要使人感到晕眩。
除此以外,还有那再熟悉不过的沉香。两股气息浓烈地交织在一起,从紧闭的房门内一阵阵地扩散到走廊上,缓缓蔓延开来,使得整条走道的气氛都分外柔情且旖旎。
即使身心上再怎么没有经验,向灿灿也顿时明白过来门背后的ao是怎样焦灼的状况。
向灿灿手脚僵硬,原本想要去鞋柜深处掏钥匙的手此时也不知道该不该伸出去了。
愣了一分钟,他快速地捂住鼻子,退后两步,当即想要转身就走,却突感兜里揣着的烤地瓜传来滚烫的热气。
向灿灿下意识地摸摸衣兜,掏出那两枚烤地瓜,打开了外包纸袋子。
须臾间,烤地瓜的香气肆无忌惮地冲进相融着的沉香和花香味之间,饿虎扑食般将那些信息素的味道一下子全部掩盖。
竟比清新剂还好使!
“额……”向灿灿瞪着眼,不敢置信,自言自语道:“烤地瓜味这么管用?”
接着又抬起胳膊,闻闻自己,“还是我自己的味道?”
遇上正在行事的ao,他们所散发出的信息素会直接刺激到周围的omega。
向灿灿想了想,觉得完全有可能是自己的信息素开始跑偏,正被一触激发,于是张牙舞爪地到处乱窜。他可不太相信就凭这么两枚烤地瓜的味道能把ao身上的信息素给这么简简单单地冲没了。
然而这时候,重要的不是自己的信息素问题,而是房内的情况,以及向灿灿该不该这个时间进去打扰。
他意识上想拔腿走,两条腿却跟注了铅似的挪不动。
向灿灿歪着头,瞅着鞋柜,左脚鞋尖不停上下点着地面,有些无措地抓了抓头发,小声抱怨道:“这算个什么事嘛……烦人!”
向灿灿前一秒还主动想要帮着挡桃花的他的罗哥,原来早就有了omega对象,自己的小心思简直多此一举。
他又想起就在昨天,罗洲跟他的话,或许罗洲早有喜欢的人这事压根不是骗人的,只是并不愿意告诉向灿灿。
一时之间,向灿灿的心头仿佛有一坛陈年老醋被哐当一下打碎,撒满一地,不仅如此,口里还犹如喝下一大碗中药,又苦又涩。
傻乎乎地杵足五分钟,向灿灿内心纠结半天,最后一跺脚一咬牙,不管不顾地一步上前,敲了两下门。
然而半晌内,门里都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向灿灿又用力地敲了两下,几乎快使上拍门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