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梓晨抬脚边对着她的背部又是一脚,嗓音冷漠而肃杀:“你现在跪的,是四王爷府,你家小姐以后要嫁的,也是三王爷府,莫不是三王爷比起你家将军,都还无权约束你一个卑贱奴才不成?”
她这话说得,让嬷嬷身子一颤,她本是被怒火烧灼着的脑子突然就清明了几分。
她往日里在将军府使唤人惯了,除却在礼数上对将军一家恭顺外,她对那些不受宠的姨娘夫人们也是使得顺手,久了也变把自己当成将军府的半个主子。
现在沐梓晨这番话无形中刺激了她,也让她有了分寸,心里咬牙忍着,只要等到自家小姐嫁过来,难不成还怕治不了她这么一个失宠的侧妃。
想及此,嬷嬷伏低身子道:“侧妃教训得是,是老奴逾越了。”
沐梓晨凉凉讽刺道:“来之前最好带上脑子,别净没事做,就只会给将军府抹黑。”
嬷嬷低头不敢回话,袖中拳头却是握得死紧,心中却腹诽,一个降为侧妃的低贱庶女,是怎么也不能跟自家小姐相比的。
清儿跺脚,恨声道:“小姐嫁进府中数月,平日里也没少进宫去给皇上华妃娘娘请安,皇上现在这样也就算了,王爷怎么也是,好歹小姐你也是为了寻他受的伤,可连着七天不来看你,还由着这些人狐假虎威,这也不是个理啊。”
沐梓晨回头看着这自己居住数月的正院,整个人在听到清儿那样的话的时候,都有些晃,心底里有不甘,她抬脚就想去问一下萧飞扬,她为他做了这些,寻了兽胆救他,这个男人就能这么薄情到为她解释一番都不行吗?甚至一眼都不能?
沐梓晨才刚提脚,垂眼又看到叩首的嬷嬷。
那个男人,即将另娶新妇,且还是手握兵权的司徒残阳,那年的火毁了他的一只腿和容貌,却还是难以掩饰这个男人在朝政上的聪慧,虽嫁他仅有数月,可沐梓晨却深深感受到这男人的野心,娶了司徒清妍,等同于添了一股力量,一股跨上至高位置的力量。
想到这些,沐梓晨胸口疼痛难忍,她的付出,可能对于这个男人来说,只不过是自寻烦恼。
算了,也不去他那里找羞辱了。
沐梓晨忍着眼里欲掉的泪,“罢了,清儿,收拾一下,我们搬院子。”
随着新王妃的进门日子接近,王府中的热闹气氛也是随处可见,沐梓晨时常走动的时候,都能听到下人在议论这将近的喜事,听多了,她也便不想出门了。
而她身上的毒,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严重了。
当她整只手都呈现青黑色的时候,边上看着的清儿对着主院方向啐了一口,愤懑道:“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真亏得当初小姐你对王爷那么好。”
沐梓晨眼底黯然,司徒清妍跟她,对于萧飞扬来说,只是可利用和可抛弃的棋子而已。
她垂眼,唇边勾起苦笑,手上擦药的动作却不停。
“小姐,你这药擦了那么久,也不见起色,要不,奴婢去找王爷给你找大夫。”清儿看着那青黑色一片,忧心道。
沐梓晨摇头:“不用了,不必烦扰王爷了。”
再说那日她将兽胆给了洛湛,可这件事却从头到尾都没被提起过,甚至本该受益的萧飞扬也对这件事绝口不提,也如以往那样不来见她,中间蹊跷,沐梓晨不用深想也多多少少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