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睡得渐渐沉了，就算，裴北征说话，她都听不到，醒不来。

寂静的病房里，裴北征说完，静默地按了按鼻梁后，闭上眼。

何之洲醒来，是被晃醒的，他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

但，他根本不想被唤醒，与其看到云朵眼底的恨意，和厌恶，他宁愿将身体……让给裴北征。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何之洲愣怔数秒。

他后知后觉，原来，自己爱云朵，已经爱到了这种地步。

“发什么呆呢，睡觉也不老实，压着输液管了。”

云朵弓着身，小心翼翼地帮他将输液管抽出来。

弄好后，她伸了个懒腰，“再过五分钟，就能输完了，等拔了针，我们去楼下走走，今天，外头天气不错，可以遛弯。”

何之洲凝视着云朵，她的眼睛，很亮，好像天上的星星。

她对着裴北征的时候，真的好开心，是从内而外的开心，身上散发着朝气。

何之洲做着吞咽喉结的动作，试图，压下心口涌上来的苦涩。

却……没用。

他仍旧觉得，嘴里发酸发苦。

云朵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目光，看过来，她看回去。

四目相对，何之洲率先挪开了目光。

裴北征跟何之洲两个人的性格，天差地别，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云朵怎么可能会分辨不出来。

只需要一眼，云朵便认出，面前的人，是何之洲。

“你醒啦？”

何之洲清咳，“嗯。”

他很有自知之明，又觉得，无法面对她，便默默别过脸，看向窗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