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戚小梦懵懂摇头，再看那缸鱼已经自相残杀死了一半了。

“我的鱼——宇文护府上的珍品哦，这可怎么是好？”

卖鱼郎跺脚拍手暴躁，虎视眈眈的看着这一男一女，有心责问但确实没有证据。

他亲眼看着呐，这两人确实没动手动脚就用眼睛看来着，莫非，眼光能杀，鱼？

但若不是他们，这几十尾锦鲤是一个时辰前他在长安府当差的二大爷趁着宇文护府抄家的功夫给他送来的稀罕货，活蹦乱跳的很，条条都是值几十两银子的珍品啊。

卖鱼郎大长脸心疼的更长，气呼呼的扯住戚小梦的袖子：“你赔，你们赔，莫不是你们会什么咒语，才令我的鱼遭殃？不说明白我们就去官府。”

骨架子一样的手紧紧扯着戚小梦，眼神却看着那俊美雄壮不可小觑的男子。

他更怀疑鱼的异样和这俊美如妖孽般的男人有关系，但是那人气场太过强大，不敢招惹他啊。

戚小梦扭着身子挣脱卖鱼郎那瘦骨嶙峋爪子一样的手掌的拉扯：“喂，不关我事，你拉我干嘛。哎，哈哈，这些鱼老实了！”

戚小梦惊喜的斗鸡眼回位：“你看看不是已经好好的了吗，谁知道刚才你家鱼犯了什么病？从宇文护府里出来不适应你这粗鄙简陋的大缸也说不定。”

卖鱼郎顺着戚小梦说的往浴缸里一看：哎呀，奇了怪了，果然浴缸里丝毫不见刚才的混乱，鱼儿们优哉游哉的各行其道，彼此见面碰鳍点头吐泡泡，气氛十分融洽友好。

只是刚才闹起来撞死的那几条锦鲤还翻着白肚皮飘在水面。

戚小梦趁机甩开卖鱼郎的拧巴，大步往前跟上走出几米远的男人：“哎，不够有意思啊，我被拽住你还走了。嘁！”

“又没拽我，因何不能走？”男人一手揪着她手腕把她扯离卖鱼郎的势力范畴；另一只漂亮修长玉竹般骨节分明的手指揉了揉眉心，侧脸的线条俊美深邃，紧皱的眉心显得有点不耐。

如此薄情的口气，戚小梦敢怒不敢言恶狠狠瞪他一眼，鼓着包子脸跟着走。

他身上的靛青色的长衫使得他此时严肃冷厉的神态显得并不令人紧张，倒是更显出天生的那份矜贵清冷，一只手臂上的长袖挽到臂肘，露出劲瘦全是紧绷的肌肉。戚小梦眼前又蓦地浮现刚才在水妖的结界里他伸出的无限长的这只手臂——

打了个哆嗦。

难道鱼儿有灵性知道他是妖异，吓死了？

拐出花鸟鱼虫市场，眼看着前面就是一串串红灯笼聚集的地方，戚小梦心头陡然一慌，脚步顿住，这家伙真打算把她卖到怡红院？

自己的大好前程可比那一壶茶值钱多了：“那啥，东家大哥，商量个事呗，我不去怡红院，你那壶茶我记着呢，我现在赔不起不等于将来赔不起，看人眼光有长远嘛，万一哪天我遇见个白马王子娶了我——”

杏子眼对男人睥睨的眨了眨：“嘿嘿，给我的金银珠宝都得十个挑夫用筐抬的话，别说你一壶茶就是买下那一片茶山也是小意思啊，是不是。”

舔舔干裂的嘴唇继续说：“你说你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般的美男子能不能心灵和外表一样美好，帮人也是帮己嘛。”

戚小梦斗鸡眼调匀溜了，放出湿漉漉又大又亮的光，绽放了十二分空姐般的微笑，定定的看着美男子，看着他鼻下那张薄薄的弓形得很优美的唇瓣，期盼着里面蹦出一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