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釉在角落痴痴的看着刚从瓶里冒出的瓷瓷,眉目里满是情愫,现在她有了女人的血肉和魂魄,忽然的对原先一直当兄长的瓷瓷有了一种朦胧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李澜没说话,清越的眼眸却犀利的看瓷瓷的慧根。
半晌,道:“昔日始皇最爱的一对儿笔筒瓶偶就是你们两个吧?”
“是。”瓷瓷答道:“昔日小妖与瓷釉被高士造出呈进宫里,便被始皇注意,喜爱。日日摆放案头。始皇曾说,以我与瓷釉为筒装过的笔,自可妙笔如花,思如泉涌,批阅流寇的奏折都身心不疲消戾化气。我与瓷釉也自是承载了始皇的王者之气增助了慧根。”
“恩。尔等且看。”
李澜此时已盘膝榻上,微微沉眸,气韵凝练,袍袖一挥,手臂起落此处瞬间便开启了一道缝隙,里面好似另一个空间,仙音萦绕,翔鹤曼舞。
一个身着黄衫,身材高壮微胖的黑髯老者坐在古色古香的书案前拨弄着几只笔,不耐烦的又扔掉,对不远处一个人下一盘棋的白发老者言语:“真人有所不知。朕,这些年寻了仙山百岛,未曾找到如昔日之仙土可再锤炼如当年一对瓶偶之顺手之笔瓶。”
下棋的老者,头戴盖天冠,身著朱紫袍,腰佩三庭印,白发白须道骨仙风。
指尖捏棋,黑子欲落不落的答道:“始皇帝也是长情之人,怎奈世人不知啊。只是做陶容易,若是烧成一窑好陶,不亚于练出一炉仙丹的难度。陶师和陶器需要缘分,并非普通人什么时间地点瓷土都能烧出好窑。”
棋子落下,仙人拍手:“镇!”
始皇侧过虎目看了,捻须笑:“宁老仙翁是自己挑战自己。”
“不错,天下事一理。烧陶的技艺虽说须千锤百炼,但,关键须命格天生属火,而五行之中唯木生火,故而能拥有火木双属性才具备一个烧陶的天赋。
而好的烧陶师即使具备了天赋,更要有极强大的自我控制力。窑开后不管外界如何风云变幻,山间多有食窑土的怪兽,皆不能为任何变化干扰。
目力须通透,时刻注视着烧窑的火候,对窑火的掌控力达到精准完美。然即使这样,就算堪称制陶始祖的本仙试窑,也未必敢说百分之百成功。
嬴政仙君岂不知一时一事一物,时时不同则物物不同也,除非彼物修成而来方能圆满。”
桌案前的嬴政仙君重重击掌,点头喟叹:“五岳真人此言犹如醍醐灌顶,使嬴政瞬间觉醒——”
画面倏忽消失。
李澜将半空举着的手臂放下,依旧呈刚才的盘膝姿态,手放丹田,慢慢缓息,睁开狭长凤眸。
“始皇帝依旧在顾念你们一对笔筒,奈何你们修为不够,成为飞升小仙尚需时日。此后数百年,尔等须在清雅高贵处修为,不能再有闪失,否则,非但是回不到南天始皇成仙所在处,甚至连此前的修为都易招破损。好自为知吧,本统领所能惠及也仅自此。”
李澜撩袍起身,清越眉眼的视线落在看电影一样看得目瞪口呆的戚小梦身上:“戚捕快,你冒名顶替的事情,本统领可以答应你不予追究,但是猫妖摄物案的赃物——怎么做,你懂的。”
李澜颇有深意的看了戚小梦一眼便走近窗口身子一顿——飘出去了——
“天,买噶的,额滴神——”眼睁睁看着李澜那么大个子竟不用走路,自己从窗口,飘出去了,戚小梦此时此刻的惊诧已经不能用任何词语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