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眼睛深黑而那深邃的漆黑里荡漾的光影,让戚小梦忽然觉得危险极了。
好像这阵子她已经忘记了他是个摄物的猫妖,都把他当收妖的哥们了。
戚小梦愣神的功夫,青墨在匆匆围堵的金条银锭子之间冲出一条路,在一箱箱起开或者没起开封条的黄金箱笼之间,拿出一个白玉般光洁,洗脸盆大小的盆。手指捏起来冲戚小梦摇晃:“这个,算本尊送你的。”
“赃物,我不要。”戚小梦本能的后背气双手,生怕,青墨把这小盆塞到她手上似的。
男人勾唇,漂亮的眼眸眯起来,似乎不悦,轻蔑的笑:“真是呆瓜。这白玉盆本是上古祭祀之物,流落民间,被乡里豪绅夺去献给府衙换取私利;府衙又将它献给宫廷,以博官位。
我从国公府拿出来,国公府又从何而来?取之于民还之于民罢了。若是按你所说,大皇宫里霸占的世间宝物岂不也是赃物。难道让这些珍贵的物件儿在世间以百姓的民脂民膏换取贪官的一己之私就应该?”
男人说完,单手扯了扯束缚裹紧的大袖衫的领口,另一手却优雅地举起白玉雕琢的小盆晃了晃:“喜不喜欢?”。
戚小梦第一次听青墨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说的还一套一套的,气的包子脸鼓鼓的:“照你这么说,你和戚捕快盗人之私,狭人财物,还有理了?”
青墨落眼,长指绕着白玉盆,似笑非笑,眸底丝毫看不见颜色,此时可的他剥去斯文,半是狂妄半是痞,没一点做贼心虚,反而慵懒的安然反问:“没旧主的这些金子银子,长安城乃至夏县,多少流浪乞讨无家可归的难民,他们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怎么活命?长安府可曾救助过他们一铜板的银钱?”
戚小梦愕然懵愣。
这人?
怎么,他和戚捕快还成了劫富济贫的大侠了?
脑海里跳出几次上街看见城外边上平地支起的一个个大锅,烟雾缭绕的熬着食物;木头搭建的无数个粥棚;铺天盖地等着施粥的难民,拖儿带女。
还有人给难民每人都发碎银子。
自己也没词儿反驳。
抬眼看青墨手里那白玉盆小巧玲珑,甚是可爱,情不自禁道:“好吧,我喜欢。”
男人一甩手,白玉小盆便稳稳的到了戚小梦手里。
肌肤一接触到玉盆,感觉不到是硬物,而是柔中有刚刚中带柔一般的触感。
这第一下接触便令戚小梦喜欢上了,掂了掂白玉盆:“我就当为世道廉洁,避免贪官以此谋赃才收下的哦。”说完自己呕了一声,绿茶,为了一个小白盆把自己逼成了绿茶表。
见青墨没搭理她,便找个金条箱子坐下,鼓捣着盆玩儿。
盆的造型小巧不大,正不知道做的人拿它来干嘛用?
洗脸?装不了多少水洗脚?更不可能了。这样面积的盆地除非装下下的脚是婴幼儿的,或者是三寸金莲,但是在南北朝还没有女人必须裹脚的恶俗。
忽然想起老猫说,这盆是上古祭祀用的。
“老猫,你怎么知道这盆是上古祭祀用的?”
抬头,男人看着她喜欢的紧,似乎在笑,见她视线过来,深邃的眉眼,立刻收紧,复又冷酷。
“这种小事,不是什么秘密。”青墨淡淡道。
切,又拽。戚小梦也懒得搭理她,继续研究这小盆。
盆底上还精致的刻着图案。
每一笔的刀工都力道均匀的刻着纹路,既有规则的,显出是水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