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大招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枪打出头鸟,尤其一个前朝遗老,要想活得逍遥必须低调,低调。
乌金认识这老头是百多年前的事情了。两家世交。
后来乌金的父亲在随妖皇青楚戾中征战中阵亡,曾经被这老头接济过,因此乌金一直感恩在心,时不时的和他走动。
中午拿到青墨的药渣,要不是遇见了戚小梦,他早已经来这里问清了来龙去脉。
此时,乌金在鼓楼东大街尾端第三家大门前,停下。
按照他和鹰老头的约定,三长一短的敲门。
片刻,院门开条缝儿,出来探头的小童儿一看是乌金,话也没说便笑脸将门打开请乌金里面去。
乌金一瞅小童儿拿着小铲子脸上手上都是泥点。
“呦呵,莺哥,这么说我大伯是在园子鼓捣他那几颗草?”
“你这样说,师傅会生气的,那是回心草。”
小童儿丝毫不给乌金面子,乌金也不挑理,平日他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就喜欢跟这些孩子斗嘴,所以这些童儿不论小猿还是这家的半夏,喜欢是喜欢他来,就是都不尊重他。
听见前院的嬉笑声,一个老者洪亮的声音传来:“金儿,你来的正好,看看我这株药草,百年开一次花,能被你还赶上,看看——”
“哎呀,老爷子,是吗。我瞧瞧——”乌金其实就不喜欢摆弄这些花花草草,要不当年老鹰头非要把一身的治病本事传给他,非让乌金做他的关门弟子,到人界去做个再世的华佗,乌金吓的当天半夜救跑了,这一走就是半年后才回来,自此,老鹰头才不提这事儿了。
穿过影壁来到后院,一眼就看见大片大片粉色的花簇。
迎风招展,花丛中一个中年书生,直起腰,笑吟吟的朝着乌金看:“金儿,你三天前才来过,今天又来看老朽?不会是仅仅因为想念老朽吧。”
中年书生相貌并不老,自称老朽,其实妖龄也逾千年,正宗是乌金的长辈。
乌金嘿嘿一笑,稽首:“金儿见过老伯,被你说中了,我带来些药渣子,请老伯过目鉴定下都是些什么成分?”
“额——”鹰老头沉下脸,鼓出的尖嘴,有些不悦:“金儿,你是知道的,老朽向来不问世事,开着几家药店也不过是为了谋生糊口,你把外面的杂事诉讼带进来,岂不是给老朽添乱。莫要再说,免得老朽翻脸把你赶出去。”
乌金挑眉,咽口吐沫,这老头向来都是喜怒无常,翻脸比翻书都快,好在他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老伯,这事不是官司,更不是杂事,是我的发小,青墨,老伯该知道吧,青墨喝了这种草药,便昏睡不醒,换做旁人,我岂能搭理,但是,青墨的情况,我好歹知道了也心里放松些,金儿知道老伯人最好了,刀子嘴豆腐心,老伯帮我看看。”说着便不管不顾的打开袖里掏出的汗巾。
鹰老头的脸色煞的变了。
乌金虽是玩着脸皮耍着无赖,但是心里也打小鼓,万一这鹰老头翻脸,他真的是只有走的份儿。
现在看着鹰老头变脸,不觉的也心惊。
不料,鹰老头皱眉看了一会儿,伸手从药渣子里挑出一味暗绿色的药渣,捏一下,立刻细碎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