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寡妇接过戚小梦递来的帕子使劲擦把眼泪。脸上立刻抹出一道红痕又哭起来。
戚小梦一进屋就观察了她的面相,鼻头大鼻梁不高,肤白肥腻,细眉象眼。
这是忠贞顺守之相。她家男人的死,不像是有她什么事。
趁人不注意,戚小梦来到阴暗之处,运灵气打开太阳眼,环视一圈,房间里并没发现妖异之气。
既无妖气就是人为?还是时过境迁,妖气已散?
何人所为?
“大嫂子,事发之时,你不在房间,在哪里?”戚小梦没找到线索只好继续问张寡妇。
张寡妇擦把鼻涕,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天棚,思想。
其实,她本不爱想了,那天的事情每次被人问,她都要再想一次,心就再难受一次。
含悲忍痛的说:“那时候天已经半夜了,当家的喝了不少米酒,像是喝醉,又吐又要喝水的,我几乎一夜没睡。就在凌晨天快亮时眯了一会儿,就起床给他和几个客人熬点醒酒汤。为了安全,我还特意将房门上了插销。”
“你起床离开房间时,你男人在睡还是已经出状况了?”紫阙插话。
戚小梦不得不佩服紫阙心细如发,很多细节她都想不到,虽然戚捕快是专业干这个的,但是她戚小梦毕竟还是假捕快。
“没注意。我到现在都后悔这点呢,当时为什么不仔细看看他是睡了还是已经——唉——”
张寡妇捶胸顿足。
“那你在厨房可听见屋里有什么异样声音?”紫阙再问。
“在厨房?在厨房,哦——对了,那时候忽然外面刮起了北风烟雪,雪虽然不大但是从厨房的缝隙里钻进来刮的我脸生疼生疼的。我这人心情变化快,天一阴吧,我就想起了和当家的一些不愉快,前些日子我们正闹了一架,家丑啊,她拿了家里的银钱给了外面的——
唉,说了你们这些贵客也别见笑。所以一想起这些,我醒酒汤也就不爱做了,再加上厨房冷,我就扔下火叉子就坐在灶边烤着火,烤着烤着又失望又是困倦便睡着了。
待我睁开眼睛时,五更天,天已经彻底亮了,雪也不下了。灶坑的火还没熄,我赶紧又添点柴把火弄旺了,烧水准备给家里几个人和客人洗漱之用。
平时这个点,我那当家的早就扯着嗓子喊要喝茶了。那天到那时候还没听见他的破锣嗓子喊,我猜想是真喝多了睡的实惠,便打好洗脸水端进卧室,看见当家的——”
张寡妇说到这脸色煞白,像是不敢回忆一般。
戚小梦将手放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
“我们在呢,不怕,看见什么?”一下一下的拍着安慰,人家伤心着呢,怎么也得容点空说。
张寡妇缓了一会儿:“看见,我那当家的动作,他虽然还是在那躺着,但是面孔扭曲,双手向前伸着像是在摸什么东西,那表情太让人奇怪。他一定是死前痛苦极了。呜呜呜呜——”
张寡妇哭的双肩抖动。伤心的令人动容。戚小梦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又倒了杯水给她。
“慢慢说——”
世间夫妻大抵都是这样子,男人三妻四妾,花天酒地的风流,女人怨声裁道恨来恨去的咒骂,但是一旦男人蹬腿闭眼,最难过的永远是正妻。
“你们找仵作了吗?”紫阙转而问族长。他知道此时女人这种时候都感性,说出来的话不一定客官。
要是有官府的正规仵作的证明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