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对那郢川公子倒也特别,几日没见便像是勾了魂儿似的,可曾想着哪日接到外宅中?也免了好好地人儿,放在此处作践。”
千仪说着,伸手给她倒了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陆千凉嗅了嗅酒水,内里果然是加了东西的,玫瑰膏的气味并不算浓重,若不是她在天医谷多年熟悉医毒,定然嗅不出来。
玫瑰膏单拿出来,充其量也不过是调一调味道与成色,可若是与特定的药物混合,便成了催情的利器。千仪有心想要毁她清誉,连这么毒的法子都想了出来。
陆千凉眯眯眼:“自然想过,可若是爹爹知道了,定是要恼的。”
“姐姐这话就不对了,情爱于人本就是禁不住的东西,若是因为一丁点儿小小的挫折便放弃所爱,日后才是真正要后悔。近些时日爹爹不在家,正是姐姐的好机会啊。”
说着话的工夫,郢川公子已经撩帘入室。来人一席浅色衣衫,眼中带媚皮肤雪白,还未说话眼圈儿却是先红了红。陆千凉着实想不通,自己这具身体之前怎的会喜欢这样的男人。
红倌儿都是带着些骄傲气的,好在这郢川公子不像之前的那几位,见到人便直往身上扑。他欲语泪先流,声音都带着三分委屈:“千小姐莫不是忘了郢川,都先唤别的人侍候了。”
陆千凉狠狠地一打哆嗦,紧忙将手伸到袖下搓了搓胳膊。这语调,真是千回百转啊。
她打了个哈哈:“我这里正和妹妹商讨择个日子将你接出去呢,留在勾栏始终不是办法,还是待我置办一处私宅安置你。”
“真的?”郢川公子一喜,似是觉得不大合适,紧忙又受了笑:“小姐可莫在骗郢川。”
合着自己以前不只是个采花贼,还是个采了就不管的负心贼啊!贵家公子身上多配荷包玉石,勾栏里的倌儿也有样学样。她倾了身子过去嗅,果然带着一股异香。
千仪竟然连下混毒的法子都想得出,怕是她今夜宿在勾栏之中,明日便有千家人来“捉奸在床”了吧。
原这郢川公子也是个靠不住的,陆千凉冷笑,应道:“自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
“妹妹,我瞧着郢川着实怜人,倒是被你说的动心了。你也知晓,在千府中我与你最是亲近,能否请你帮姐姐置办一栋宅子?”
千仪闻之面色一喜:“自然自然,姐姐的事便是我的事。不知姐姐想在哪儿置办这宅子?”
“自然要安稳一些,能避过父亲的耳目的。我未带人来,还请妹妹亲自帮我办一办,我才能放心些。切记,定要隐蔽,不可与旁人说。”
“姐姐放心便是。”说着,千仪起身,走出了房间。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被欺负到了头上还不去反击,那便不是隐忍,而是傻了!之前的账本,白日的宁王府一行,今夜又有这一出戏码,千仪三番两次的算计他,她若是不做些手段,都枉自己占了这具壳子。
陆千凉眼瞅着千仪走远,伸手给郢川倒了杯酒,问道:“近些日子可好?”
郢川瞧着那杯酒,愣了愣,却是执起杯来喂到陆千凉的唇边道:“郢川自然好,只是想小姐想的紧,近些时日都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