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仪仔细观察着千和的神情,媚眼一勾望向二人,浅笑着道:“说来,柯公子与姐姐也算是相交莫逆呢。柯公子很少来京城,这次可多住些日子?”
柯暮卿儒雅还礼:“柯某此次来京是为寻药,寻到便会离开京城,应当不会久住。”
陆千凉坐在一侧,却是将几人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柯暮卿在商界的关联并不很大,世家品行也是上乘,若是用来做上门女婿,再好不过。可柯暮卿却是个不安分的,他常年奔波在外,又岂会将自己禁锢在这千府的方寸之中?
言说出嫁从夫,她若是嫁了个四处漂泊的浪子,这千府的万顷家财,怕是以后都与她无关了。
千仪这一番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响,这模样,像是算准了柯暮卿一定与她有些什么似的。
陆千凉亦是笑:“哥哥这话说得倒是谦虚了,千凉于艺术上不过是个半吊子,看过几本闲散的医术,怎敢与哥哥相比呢?这段时日要不是哥哥帮衬着,千凉也医不好娘亲的病。”
一段话落,满室寂静。
千和放下酒盏,望向二人,一脸的疑惑。千仪亦是樱唇微张,一双杏眼瞪得老大,似是要将她剖开来看似的。
“是千凉的疏忽,之前忘了同父亲说。”陆千凉起身温婉一笑,给柯暮卿倒了杯酒道:“娘亲得病颇为棘手,这段时间我闷在府中,也很是悬心。幸得柯公子每日来碎雪园开导我,替我改娘亲的药方。千凉自小没有兄弟,一看柯公子便觉得亲切。如是想着,便认了柯公子做义兄,日后以兄妹相称。”
“是吧,哥哥。”陆千凉俯下身子,端起酒盏递给他。
柯暮卿常年行走江湖,所医治之人有街边一钱不值的乞丐,亦有皇室高坐龙床的千金贵体,什么样的心机没见过?刚刚千仪始一开口,他便意识到了。
若是千和千老爷挑明了说,他与千凉都不得台阶下。此时千凉想了个好法子,他自然跟上。
寒音公子柯暮卿一张常年不见表情的脸上终于露了个笑脸,他亦起身,伸手接过酒杯应道:“小妹过谦了,我虽为你义兄,却拿你当亲生小妹看待。你我这般说话,委实生分了。”
不应酬的人不代表不会应酬,柯暮卿便是这一类人中的翘楚。瞧这一段话,说的情真意切,叫陆千凉都险些当真了。
他却是犹觉不够似的,抬手在她的头上揉了一遭,狭长的眼中又挤出一抹笑,宛若冬末的暖阳,所过之处,春暖花开。
鬼使神差的,陆千凉在他的掌心下惬意的眯了眯眼,跟着演了下去:“那哥哥,咱们说定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