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堂中皆静。千和望向她的腰间,声音重了三分:“你怎么将那块玉佩解了下来?你可知,那块玉佩有多紧要?”
一旁的千仪微微弯了下唇角,似是怕被别人发现,紧忙低下头以瓷杯掩口,轻轻抿了些润喉。
陆千凉也未着急,继续道:“爹爹且听我说,千凉早就觉得那道士是不靠谱的。前几日,千凉无意间解下那玉佩沐浴,没想到不仅未感觉到身体不适,还浑身通泰宛若新生。当时千凉便想啊,那道士是不是骗人的,那玉佩真的有效用么?当日,我便将它砸烂了,爹爹你猜怎么着?”
“什么,你将那玉佩砸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那玉佩要么捏在千仪的手里,要么不知所踪,定然是回不到她这儿的。若是千和叫她取来看一眼,她还能寻些什么理由?
倒不如直接说是被自己砸烂了,一了百了,还省得那些麻烦事。
陆千凉继续道:“当时正值夜间,千凉砸烂了那块玉佩,却见绿光莹莹,恍似一抹神光一般瞬间没入到千凉的眉心之中。一时间,多年不曾开窍的脑袋像是干涸的土地沐了雨露,一下便开窍了!连以前看不懂的账本都看得懂了呢。”
她招招手,唤连翘将账本呈上:“爹爹您瞧,没了那玉佩,咱们千家的生意起运不仅未落,还堪堪上升了几个台阶,您说奇怪不奇怪?”
千和闻言,结果账本仔仔细细的瞧了起来。陆千凉望向千仪,只见她正抿着唇望着这方,想要说什么,终究是将话咽了下去。
半晌,千和放下账本,点了点头:“没想到,我竟被一块玉佩左右了这么多年。”
陆千凉顺杆爬:“倒不是爹爹的错,怪就怪在那江湖术士危言耸听,任谁都不会拿自己的家业做赌注。现在千凉蓦然得了灵智,日后倒是可以多帮衬上父亲了,岂不是喜事?”
“是喜事!大喜事!”千和捋着须子笑道:“为父本还以为你注定是没有经商的头脑,看这账本上的一条一页,字迹干净调理清晰,委实是难得的经商奇才。日后千家的商路交给你,为父也就放心了。”
辛辛苦苦做的账,此刻却为她人徒做嫁衣裳。千仪气的两眼发直,上前两步道:“爹爹,这账本明明是千仪熬了数夜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此刻怎么就都成了姐姐的功劳了?”
陆千凉早知道她会这么说,应卯道:“妹妹这是何意?爹爹走时将陇西的生意与账本都交给我,我为了做这账,确实将妹妹请到碎雪园中请教数次,可这每一个数字都是我亲自算出来的,妹妹当日不是说,不会同我争功么?”
一时间,姐妹二人各执一词。
千仪急得不行,指着账本儿道:“爹爹大可以看一下上面的字迹,再派人取来我与姐姐平日里写下的东西,便知千仪有没有说谎了。姐姐,千仪待你真心,你为何这般待我?”
糟了……
陆千凉隐在袖下的手蓦地握紧了拳头,她送来的账本是她在有空的时候誊撰出来的,是她自己的字迹没错。可她的字,却与千凉亦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