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侍卫顿时像是没了禁锢的鸟,一眨眼的功夫便散在人群里不见了。沈言璟不待她回答,矮身便上了她的马车。
一路会千府,沈言璟也没闲着,将车叫停了三次,两次是买热糕,还有一次是买梨膏糖。柯暮卿坐在一侧闭目养神,没有说话的意思。
招待王爷真是个任重而道远的活计,陆千凉干笑了两声,道:“齐王殿下整日忧国忧民,今日怎么有空光临寒舍?”
“寒舍?千府比本王的王府修的还要气派呢。本王家里穷,逢年过节还要进宫去蹭饭,自然比不得千府了。”沈言璟道。
陆千凉有些无语,沈言璟这厮听不出她是客套么?再者说了,齐王最受高宗宠爱,一出生便养在宫中,先皇也甚是喜欢这个幼弟,虽说赐了王府,也一直将人就来宫中居住。待到先帝驾崩,小皇帝即位,他身为摄政王便更有理由不回王府了。
说白了,那宁王府便是个有名无实的空壳子,他沈言璟一年住在里面的时间怕还没有住在勾栏院的时间长呢。
皇亲国戚不好伺候,陆千凉碰了几次钉子,也学聪明了,不跟他搭话。
沈言璟坐马车有一项习惯,不管白天夜晚,总是喜欢将帘子撩起来,露出他那张能够迷惑万千少女的侧脸。一路上,千家的马车载上了齐王殿下之事,想必已经传回到了千府了。
白日劳累了一整天,刚又被郢川这么一纠缠,饶是铁打的身子也有些吃不消。马车摇摇晃晃,同坐的二人又像是死人一般不说话,一来二去,原本已经消散的睡意竟然在一次的涌了上来。
若是沈言璟不在,她还能忙里偷闲的要在马车上睡一会儿。此时有王爷同坐,不能不顾忌礼仪,只得强撑着眼皮坐直。
奈何,身体里的瞌睡虫像是磕了春药一般异常活跃,没一会儿,上眼皮和下眼皮便亲密的搂在了一起,干某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马车颠簸之余,陆千凉睡得很舒坦,丝毫没有上一次困得直磕头的无力感。看来,真的困到不行马车也是可以睡的啊。
她向来是个没规矩的姑娘,与沈季平成婚之后,睡在一张床上总是喜欢一手抱着他的脖子,一条腿环着他的腰,像是考拉抱树一般的睡。就算是未与沈季平睡在一张床上,她也要这个姿势抱着棉被睡。
此时做的板板正正,没什么抱的,倒是不习惯了。陆千凉烦躁了嘟囔了两声,伸手一捞,也不知道捞到了什么,抱在怀里呼呼大睡起来,直接将侍候王爷之事抛到了脑后。
半梦半醒之间,只听有人嘶嘶的喘着冷气。她将怀中的棍状物抱得紧了些,小声道:“就睡一会儿,莫吵。”
马车果然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