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凉实在是想不通,一个人究竟有多仇视社会,才能生出这么一肚子的坏水儿?两位王爷为她相争,她怎么不说皇帝陛下思慕于她千金以聘,敌国王子觊觎美色举军攻城,各地藩王念念不忘佣兵四起呢?那样还有些噱头可听。
她此时这挑事挑的极不智慧,对峙着的那两位哪个不是人精啊,岂能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再者,那两人但凡有一个对陆千凉真正起了心思的,听见这话怒上一怒还说得过去。可他二人,还真都是一片冰心。
陆千凉不跑了,她抱臂望向千仪,浅笑。沈言璟在这儿呢,哪轮得到她说话?
果不其然,刚刚还在怒视沈季平的齐王殿下转身,抱臂以下巴指了指千仪,问道:“你丫鬟?真不规矩。”
陆千凉笑笑,一脸上慈下孝的模样:“王爷,她是我妹妹。”
“哦?以前倒是没听说过。”他道。
连翘难得的规矩答话:“回王爷,我家二小姐乃是庶出的女儿,是以老爷一般不会带出来。王爷以前未听说过,也是无可厚非的。”
四下又静了……
千仪此生最忌讳的一件事便是别人在她面前说她出身的这个问题,昔年若是没有高秋心,她的母亲便会是千和正妻,她也不会是一个做什么事都束手束脚的庶女。
只这么几句话,千仪原本骄傲着挺直了的脊背便弯了下去。她眼圈儿微红,咬着下唇向几人施礼:“是千仪僭越了,姐姐与二位王爷交谈,千仪不该插嘴。”
“知道便好,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过了可就不好了。”沈言璟这话虽然是对千仪说的,一双桃花眼却一直望着沈季平:“人啊,太贪心了只会把自己搭进去,聪明反被聪明误。宁王皇兄,你说是不是?”
沈季平笑的儒雅:“齐王从来看的通透。”
沈言璟一声轻笑,转身向着上方金鳞台处走去。被发带束起的黑发闲散的披散在胸前身后,不羁且恣意。
这边儿的热闹完了,众人便也该做什么做什么的散去了。陆千凉理了理衣袖,将散下的耳发挽回到耳后。
她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但若是她自己的笑话,不看也罢。
她上前一步,揖手对沈季平道:“王爷,是千凉给您添麻烦了,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切莫怪罪,切莫怪罪。哈哈……”
沈季平摊手叫她平身:“没什么,倒是二小姐,齐王他快人快语,莫要当真才好。”
千仪闻言,红着眼圈抬眼一望他,又紧忙拘谨的低下头,恭敬地行礼:“应是千仪多谢王爷教诲,哪敢埋怨呢?”
几人说了几句话,便各自离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