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凉百无聊赖的继续看节目,垂眼,却见自己这桌的果盘儿里放着几个新鲜的桃子。那桃儿颇好,一点儿破皮的地方都没有,看来送桃子的人当真是用心。
她取了一个来,文雅的以银刀切开,小心送入口中:“连翘,你现在做事越来越当心了啊,等本小姐回去给你涨工资。”
“真的啊!”连翘笑,紧忙道:“多谢大小姐,多谢柯公子!”
一曲弹罢,那抚琴公子退场,还有意无意的望了眼二人的方向。陆千凉正在指使着连翘收拾桌子上的果壳碎屑,一时间,竟也未发现那人的眼神有什么不对。
宴席过半,终于要开始今天的重头戏,流觞曲水了!
酒过三巡,太后娘娘好拿架子,道了声累便径自下去休息了,小皇帝原本还想要留上一会儿,硬是被其母后拖了下去。
众人本以为两个大人物都已经退了席,总该可以放肆上一些了吧。哪想,小皇帝被拖走了一刻钟不到,又自己个颠儿颠儿的跑回来,爬上龙椅看节目去了。
这么小的孩子,每天要对着一对披红公文头疼,抱着书本度日,教授诗书的太傅刚走,教授骑射的将军又来,委实叫人心疼。
想想自己这么大岁数的时候,还正是在折剑山庄放肆的摸鱼打鸟呢,陆千凉顿时感觉心头一阵畅快,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
一干公子贵女沿着溪水两岸而坐,每张桌子边上都会立着一名执着长长的竹竿的侍女,只待一会儿主子看中了什么东西,她便用这长竹竿给勾过来。
上游处,有专门的人放置了一只底座颇稳的莲花灯,莲花灯上放置一只酒杯,一会儿花灯顺水而下,公子抚琴,琴声止,则酒杯停。落在谁的身前,谁便要吟诗作赋。
陆千凉本就是抱着凑热闹的心态来的,倒也不担心那酒杯流到自己的身边。再者说,那白衣琴师眼覆白绫,又看不到谁是谁。
泠泠的琴音再起,花灯一放,众人拍手叫好。浅粉色的灯擎着一簇橘红色的火苗,上面孤零零的酒盏,倒是显得不那么合衬了。
第一回合,那酒杯落到了“扇子兄”大理寺少卿之子慕容公子的身前,就是那个被千凉堵门口,连收了三个月的菠菜,连脸色都与菠菜一个颜色的慕容公子的身前。
身边侍女浅浅一笑,手中竹竿伸向前方一捞,便将那花灯捞了回来,双手呈给慕容公子。
扇子兄也不扭捏,伸手执了酒杯饮尽,道了句:“小生敝姓慕容,大理寺少卿之子,不才小作,大家见笑了。”
文人惯爱装腔作势,扇子兄也一样,刚刚丢到地上的扇子未捡,他也不知道从哪出顺来一柄新的,“啪”的一声打开在身前摇了摇,走了七步。
“古有曹植七步成诗,今日小生便模仿先人,七步拙作,请大家品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