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凉嘴角抽搐,缓缓转过身来伸手指了指自己,问道:“你是说我?”
沈言璟很正经的点头,应道:“就是说你。”
掌了烛火的书房内并不昏暗,暖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映的那双桃花眼明亮,似是勾人心魄一般。二人离得那样近,近的,似乎能够看到彼此脸颊上纤细的绒毛。
半跪着给沈言璟擦衣的连翘像是得了特赦令一般,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将手中的汗巾呈给陆千凉,回给她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转身跑了开去。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风水轮流转,今年到咱家啊。
刚才还一脸幸灾乐祸的看连翘的热闹,这一会儿就轮到她了吧。亏心事做多了迟早遭报应,这句话果然说的没错。
“千凉,还让王爷等着吗?”千凉在身后开口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陆千凉咬了咬牙,抿了个僵硬的笑缓缓走过去,一看……顿时傻了。
这茶洒的很不是地方,正好是沈言璟腰腹以下,双腿之间的位置……很尴尬的位置。
陆千凉只感觉喉咙冒烟儿,恨不得将刚才洒出去的那杯茶全都喝进肚子里。她舔了舔下唇,望着那位置,很是为难的模样。
沈大爷单手支颐,桃花眼斜眯:“千小姐,你再不擦,这茶水都快干了。”
千和站在一边也跟着着急:“千凉,王爷让你干什么你便干什么好了。”
这特么都是什么人啊,陆千凉恼了,她低头望着那还沥着水,沾着茶叶的黑色外袍,一脸慷慨就义的表情将手中的汗巾一甩:“沈言璟,你欺人太甚!”
这可真是老虎头上拍苍蝇,活腻了!千氏父女二人以看傻子的眼神望着陆千凉,此时基本上已经不打算靠着她荣华富贵了,命最重要!
书房内安静的闻针可落,烛火微微摇晃了一下,只听“辟啵”一声,爆出一个烛花,映的几人的影子都开始摇晃起来。
沈言璟指了指被茶水淋湿的衣裳,声音不紧不慢道:“这茶,谁弄洒的?”
陆千凉道:“我啊”
沈言璟又道:“那本王叫你擦,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王爷身份尊贵,我等不过一介平民,能服侍王爷乃是莫大的荣耀,怎么会委屈呢?”千和紧忙陪着笑脸,推了推身边的千仪道:“你姐姐笨手笨脚的,服侍不好王爷,你去。”
身边的绿衫少女脸色有些发白,站在原地未动。
千府的两位小姐常年混迹市井商户,断没有寻常大户家的女儿规避男子的道理,今天这都是怎么了?千和以手肘撞了撞千仪,小声道:“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