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璟夜宿千府之事在府中传的颇广,但外界却没什么流言蜚语,可见千和千老爷治家有方,千府的下人嘴都甚严啊。
自从那一日千氏药庄焚毁,陆千凉便命人连夜赶工,修缮药庄。毕竟分分钟就是数不清的银子,谁都不会跟钱过不去。
两名小厮与大丫鬟连翘亲自督工,银子流水一样的花,干的风生水起。新建后的千氏药庄比之曾经更加的富丽堂皇,比之紫禁城内的太医院也不遑多让了。
作为重修千氏医馆的主要设计人穆王世子沈宣,一日画了不下二十张图纸给陆千凉过目,一干装饰用料都亲自经手,若不是担心僭越,定要将这小小的医馆装饰成洞天福地。说来,最叫陆千凉称心的,还是他在各个房间之中分离出的一间斗室。
房间还是原来的数目,但每一间的宽度都会减少一点,在院子内一排卧室的正中间分离出一间狭小却不拥挤的斗室用作密室。沈宣怡然自得的,为这件斗室取名为“静室”
与喧嚣繁华之中分离出一方清净,倒是称心。陆千凉想也没想,便采纳了这个意见。是以,在大把银子的推动下,十日之后,千氏药庄重新开业。
明日一早剪彩,连翘沈宣几人忙的不亦乐乎。陆千凉将沈宣的药端给他,便继续坐在诊台前咬着笔杆子为药庄想名字。自家的产业,总不能还唤那个毫无新意的千氏药庄吧。
染了墨的宣纸丢在地上,一团团儿宛若初春飘飞的柳絮。沈宣捧着碗坐在一边儿哭丧着脸,哀嚎道:“老大,就不能换个不这么苦的方子吗,我都要吐出胆汁来了!”
连翘抱着扫把,没大没小的伸手便在他的头上敲了个毛栗子:“你懂什么?这叫良药苦口利于病。我家小姐一般人都不给看的,你得了便宜还卖什么乖?”
沈宣苦大仇深的指了指盛了黑乎乎药汁的药碗,悲愤道:“有本事你来喝啊!你若是将这一碗都喝下去,我叫你奶奶的!”
“穆王世子殿下,你就等着叫奶奶吧!”连翘雄赳赳气昂昂的接过了碗,凑到唇边一大口。然后……
“哇……这怎么这么难喝啊,要死人了啊!”
大丫鬟连翘哭丧着脸,端着药碗可怜兮兮的跑到陆千凉的身边,一张小脸儿差点儿皱成了包子:“小姐,这也太难喝了吧。”
陆千凉与百忙之中抽空抬眼:谁叫世子殿下你爹不早日差人将我要的药材送过来,我现在给你喝的药只能固本培元,只有拿到了主药,才能根治你的隐疾啊。”
“老大,以后你能不能将隐疾这两个字用病字代替啊。”沈宣挠了挠头,笑的讨好:“毕竟我也是男人,你每日隐疾隐疾的叫着,我也很没面子的。”
陆千凉点头:“沈宣公子的不举之症想要治愈,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啊。”
沈宣垂了眼:“老大,您还是叫隐疾吧。”
两名小厮抬了新的诊台进来,陆千凉起身,将一沓宣纸与砚台抱起来,把连翘与沈宣两个不消停的臭小孩给赶了出去。
她现在急着给自己的药庄拟名字,哪有功夫听这两位瞎咋呼?
手中的兔毫软笔沾染墨汁,在宣纸上拟下一个名字,可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陆千凉急得直冒汗,心烦气躁的将手下压着的白纸团成一团丢出去,又取了一张新的继续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