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送她这一对双跳脱。是真的想要同她白首一般。
沈言璟是什么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从来只是玩弄女人的感情,又岂会对谁认真,想要同谁白头偕老。她又是谁?千府的大小姐,前世的宁王妃。她是他的嫂嫂,而他是她的小叔。
她有她的沈季平,而他,也迟早会找到自己的良人,二人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就算不能此生不见,也只是清茶奉君,转身便掩了门扉隆中高睡……
陆千凉抿着唇,感受着腕上的凉意,却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他微冷的手覆在她的腕上,将那跳脱和手腕全都握于掌中:“你怎么了?”
她摇头:“这镯子太贵重了,千凉还不起,还是请王爷想办法,替我摘下来吧。”
握着她手腕的手慢慢变凉,最后趋近于冰冷。他缓缓抬手,却笑了起来,直笑的一双桃花眼都洋溢着春色:“不就是一对镯子么,有什么了不起的,本王送出去的东西,何时叫人还过?不喜欢便砸了,我也没办法。”
“王爷……”她开口,那些想说的话却尽数梗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小拖油瓶不知何时跑了过来,手上擎着两颗剥好的栗子,递给二人:“小叔,婶婶,吃栗子。”
陆千凉一怔,却见沈言璟已经神色如常,丢了一颗栗子入口中嚼了嚼,又俯下身子抱起小拖油瓶,将另一颗递给她:“你这神情,弄的好像是本王像你求爱你不应似的。皇恩浩荡,你今儿个替我照看了阿衡,我送你一件礼物,有什么不妥么?再者,本王喜欢少妇。像你这样……”他扫了眼她的胸脯和屁股,很不给面子的道:“没兴趣。”
刚还是一副情深模样,转身便开始嫌弃她了。陆千凉低头望了一眼自己高耸的胸脯……这不是挺大的吗!比她前世大多了!
抬眼,便见沈言璟抱着小拖油瓶,笑的乐不可支。妈的,又被耍了!
一身黑衣的俊美王爷伸出手指对她做了个插眼的动作,又同大夫人说了几句话,告辞离去。小拖油瓶攀着他的肩头,远远的向她挥手,一副纯良模样。
回去的路要比来时好走上许多,太阳没有初时那么蜇人了,二人便也收了伞。
红景与连翘两个大丫鬟跟在身后,粗使丫鬟和小厮各提着大包小裹,吃的用的都有,但多数都是沈言璟付的账。
大夫人牵着她的手,笑问道:“你与那言公子,年龄倒也相当。”
陆千凉紧忙截住她的话头:“娘,您想多了,我二人也不过是点头之交,没您想的那层关系。”
“没我想的那曾关系,他还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大夫人指了指她腕上的镯子:“何以至契阔,绕腕双跳脱。这心思都放在明面儿上了,你又何必藏着掖着。娘看那言公子仪表堂堂,家室也是不错的样子,最主要的是对你好。女人这一辈子再厉害还能如何?不过是嫁一个宠你爱你的夫家,相夫教子……”
“得得得,娘,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陆千凉道。
说也好笑,前段时间沈言璟常来千府,大夫人还嘱咐她最好不要嫁入帝王家。怎么今儿个由沈言璟陪着逛了半天的街,便心心念念的想要将她嫁出去了呢?事实证明!沈言璟这人委实是妇女杀手。
回到碎雪园,天色还未暗,一干人淘了一整日的泥巴,临了还记得将地面竹桥冲得干干净净,委实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