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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现在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大军压境,幼帝少不更事,太后垂帘听政,却不过妇人之见。齐王沈言璟下诏狱待罪,一时间朝堂之上群龙无首。沈季平排众而出,称愿举全力誓死守卫京城。朝堂之上山呼先王,美名广传大街小巷。
下朝之后,幼帝命沈季平御书房议事。
说是御书房,不过是太傅教授幼帝治国韬略之处。陛下年龄尚小,监国王爷沈言璟手握批红大权,将折子全都揽到了另一处宫院,每日不过拿来寥寥十几本给幼帝过目,还都是无关紧要的,引得朝中官员怨声载道。
朱漆描红的披风横立于门前,沈季平难得的一身恭谨朝服,低着头走进御书房来,对幼帝行叩拜大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虽说贵为太后,却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姿容优雅眼角不着细纹,正是如狼如虎的年龄。她此时亦在书房之中,见沈季平大礼,紧忙道:“季平快快平身。”
她涂了蔻丹色的指甲,头上金钿簪花双步摇,凤冠霞帔美艳无双,端的是一脉倾国之色。此时伸过手去扶沈季平,细白的手指搭在他的朝服上,更显得指节白皙细腻,不似这般年纪。
沈季平并为其身,依旧跪在原地,很是恭谨。太后一怔,转头对幼帝道:“衡儿,还不快叫你宁王叔起身?”
沈衡今年已经九岁,已不是少不更事的年龄,闻言急忙起身去扶:“宁王叔快快请起,以后只我们自家人,不必如此多礼。”
这话哪是九岁孩子说得出的?一听便是太后教的。沈季平心知肚明,再次扣头作礼道:“君是君,臣是臣。礼不可废,吾皇抬爱,季平甚是惶恐。”
为臣者,最怕的便是侍宠生娇。
像沈言璟,贵为监国王爷,却自恃身份不愿向幼帝作礼,入朝不跪。幼帝年幼与他亲近,待到幼帝经事,迟早会与他离心。但沈季平却不同。此时倒了沈言璟,他便是朝堂上与幼帝最为亲近的人,国祚安稳还要依靠着他。此时他这番说辞,丝毫没有居功自傲的意思,让太后很是满意。
太后牵着幼帝的手,将他带到沈季平的身边。对他道:“衡儿,你能坐稳这皇位,多年来多亏了宁王叔帮衬着。从今以后,你一定要多多亲近你宁王叔,以正国祚。”
沈衡乖巧的俯身作礼:“日后烦宁王叔了。”
沈季平紧忙俯身扶起幼帝,应声道:“这些都是微臣应该做的,陛下愿信任微臣,是微臣的福气。”
沈衡大眼睛望着他,似是有些惧怕:“宁王叔,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齐王叔呢?”
太后与沈季平皆是一怔。
见沈季平微微皱眉,太后紧忙牵过幼帝道:“沈言璟祸乱超纲,对陛下不尊,乃是乱臣。从今以后,就由你宁王叔帮衬着你,不好么?”
幼帝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