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妻,也不会是齐王妃了。”沈季平一双修长的手拢入袖中,取出圣旨,沉声缓言到:“罪臣沈言璟接旨。”
沈言璟依旧坐在原地,桃花眼潋滟着别样的颜色:“陛下赐我入朝不跪。”
“也罢,现在同你争这些有的没的,也没什么意思。”他径自展平了那一席明黄色绸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齐王沈言璟心怀叵测,承先帝恩宠犹不自勉,妄试谋朝篡位,染指龙御。朕意,明日午时午门外斩首示众,钦此。”
沈季平倒转圣旨,将上面的自己递给他看:“谕旨金印,陛下亲批,如何?”
沈言璟点头:“甚好,明日午时,她也该回来了。”
“到底是兄弟一场,明日我送她去陪你又如何?”言罢,他转身欲走。
“慢着!”沈言璟蓦地出声,他缓缓起身,手脚上束缚着的铁链拖在地面上,吱呀有声。他缓行两步,站在沈季平的身前,直视着他的眸子。
二人身量相差无几,虽说沈季平金靴玉缕,他却重刑加身,一时间,他的气势竟也不输给他。
二人四目相对,谁也不让谁,终于,沈言璟先行开口:“陆千凉,是真的死了?”
沈季平隐在袖下的手指蓦地一颤,他以手指握袖,敛眉垂眼之际,并无什么旁的颜色:“死的不能再死了。”
沈言璟沉默,随即是一番释然,再然后便是大笑。直到笑的直不起腰来,他缓缓回身坐于桌后,搭在杯上的手执起瓷盏,饮尽一盏冷茶:“死得好啊,她这等有眼无珠之人,错把杀父仇人当做此生至亲,不死若还好好活在这世上,岂不是没天理了?”
沈季平面上波澜不惊:“我有些等不到明日午时了。”
沈言璟晃了晃杯子:“她剑上的毒,是你淬的?早在庄中,你便开始算计了?”
沈季平并不避讳:“没错,我知她早晚会对你拔剑,只是没想过会这么快。”
沈言璟笑得不行,挥挥手赶他:“走吧,走吧。”
布满铁锈的牢门再一次被打开,沈季平头也不回的离去,直到身影都没入到一片黑暗之中,沈言璟方捂住心口,呕出一大口血。
狭窄的天窗处,光线骤暗。京水的脸出现在窗外,丢给他一瓶药,小声道:“王爷,千小姐已经借到兵马,连夜赶回京城。”
沈言璟点头,服下一颗药丸,又将剩下的抛回去:“护好幼帝。”
京水点头,身形消失在天窗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