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眼睛,也不哭了,随手拔了按眼眶,起身踢走了一块婴儿拳头大的石子,转身,便见抱着外衫的沈言璟正站在几步之遥处静静望着她,满身落寞。
宁静的月影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抖了抖手中的衣裳,走过来披在她的肩上,又将她抱进怀中,对着她的后脑一顿乱揉:“别气了,我道歉。”
脑袋里的水流尽了,头脑便灵便了不少。沈言璟赶车跑出这么远,她若是靠着一双脚走回去,指不定要走到几更天呢。她倒回去找马车,问道:“我怎么回去!”
沈言璟笑嘻嘻的跟着她:“回去做什么,我好不容易将你接出来的。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十七也不算晚,我带你去后山打猎看月亮,恩?”
陆千凉才不吃他那一套:“我要回家!”
沈言璟抿着嘴,弯着身子从下而上看她,像是个受委屈的小孩:“我烤架都架好了,还带了桃花酿。本来是打算给你个惊喜的,谁知道你反应这么快,被你给拆传了。”
陆千凉望向别的方向,依旧不理他。
哪想,沈言璟死缠烂打的架势,认是她也招架不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富贵王爷,那面貌俊秀的少年一双桃花眼似是要滴出水来一般,他从前方抱住她的腰,抿着一双薄唇握着她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刚是我错了,你要是气不过就打回来,打完了陪我去后山?”
还真是……没脸没皮啊。
陆千凉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便要抽手,沈言璟偏不依,嘴撅的老高握着她的手轻轻拍自己的脸:“好姐姐,我不懂事,不和我一般计较,好不好。”
“噗……”陆千凉不争气的笑了。
这人委实不是个能当贵公子的材料,死缠烂打软磨硬泡的招式什么都会,哪里有监国王爷的高冷模样?
此时一不小心笑了场,想忍回去都不行了。她咬着下唇硬板着脸,倒也不像刚才那般横冲直撞了。
沈言璟见她笑了,知道她是解气了,便握了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走吧,前面备了马,咱们骑马上山。”
“可我晚间不回家,他们是要着急的。”她道。
沈言璟道:“我已经打发你的车夫回府报信了,你同本王出来,没人敢说什么。”
后山连这上一次菊花宴流觞曲水的盘龙山,只不过,比之盘龙山,此处却少了几分奢靡,多了几分荒凉。
走了一段,果然见一棵大树上绑着两匹枣红色的骏马。那骏马见人来,高高扬起头颈,四蹄蹬踏,扬起一小阵的烟尘,一看便知是好马。
陆千凉走上去摸了摸骏马的马颈,似是带着疑惑的唤了声:“良驹?”
沈言璟望向她:“你怎认得?”
陆千凉摸了摸马头,良驹也像是认识她一般,在她的掌心蹭了蹭:“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齐王坐下良驹名唤良驹,可日行一千夜行八百,是难得的千里马。”
沈言璟挑眉:“那是你们传错了,良驹的良,不是良好的良,而是冰凉的凉。”见她错愕,他继续道:“我套这匹马的时候,我师姐非要同我抢,我不给她,她便恼我,我当时年少,便从她名中摘了个子嵌到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