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暮卿微微摇头:“那是你的事,不该我插手,你想要如何便如何。”
陆千凉笑:“哥哥心善,定是不忍心旁人受罪的。我不一样,我这人小心眼儿的很,从小便睚眦必报,谁若是捅了我一刀,我定要加倍捅回去。”
柯暮卿突然变了颜色:“千凉,你想要怎么样?”
陆千凉道:“昨日若是我如何了,我最多也就是小惩大诫一番。可这两口是咬在了哥哥的身上,山匪尚且知晓祸不及家人的道理,她们现在敢伤了哥哥你,下一个是不是就是我娘了?有的时候,想要自己安全,不得不强势一些。”
“你好自为之,这是你自己的家事,不该我管的。”柯暮卿垂了垂眼:“天快亮了,人该来了吧……”
陆千凉应道:“哥哥同我便是家人。”
她伸手触了柯暮卿的掌心,冰冷晃似沈言璟的手。她将那手掌捂在自己的掌中,道:“昨夜我将簪子抛了出去,路过的侍女发现门锁了,一定会唤人过来开门的。现在就只盼望……千仪她们不是赶尽杀绝,想将咱们困死在此处吧。”
柯暮卿唇上已经干的开裂起皮:“不会的,连翘不是那样的姑娘。”
在善人的眼中,再恶的人都是善。陆千凉并不是将连翘当做恶人,她也许也有苦衷,但她没有来找她,却是去找了千仪,这便是背叛了。在陆千凉的眼中,背叛只有一次和多次之分。背叛了她一次的人,她断不敢再放在身边用下去。
熹微的晨光穿过厅堂,照射在二人的身上,恍似劫后余生的曙光。
西偏殿内阴暗破旧,阳光之下,甚至能看得到那些扬起的灰尘。她伸手在空中虚握一下,突然觉得甚是好笑。
世人憎恶烟尘,喜爱阳光。却不知道,若是没有烟尘,根本显示不出阳光的存在。
可人们会因为它能显示出阳关便去喜欢它么?当然不会!
院墙之中,有说话声与人行声传来。众人之中,沈言璟的语声异常清晰:“千凉根本没同我在一起,她到底去了哪里?”
紧接着便是她母亲的声音:“小言啊,连翘向来贴身跟着凉儿的,她既然说了便肯定不会有错。她是不是在路上,你们没有碰见?”
沈言璟道:“不可能,她若是来了,本王怎么可能不知?”
还有人记得她,关心她,多好。
“王爷!老爷夫人!这是小姐的簪子,昨日小姐出门时带的那一支!”连翘惊呼,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踹门声。
沈言璟的声音带着些许急切:“千凉,你是不是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