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风吹来,枯黄的叶片时而落下,一干小侍女凄凄惨惨的在树下打转,转的她心烦。陆千凉索性不看,抻长了脖子望向远方,空旷的皇宫之中,除了洒扫的宫女和疾行的太监,便没什么别的人了。正因为如此,那一间院子里的小人才显得犹为突出。
小皇帝沈衡坐在一身明黄色的黄袍,正坐在桌前摇头晃脑的读书,须发花白的太傅啧单手捏须,时而讲解文章的大意。
已是秋日,天气凉爽,小孩子本就爱玩儿,內侍便也不再拘着小皇帝在屋中读书,索性将东西都搬到了阆中。不远处的银杏树下,又是一张矮几。一身黑袍头束玉冠的沈言璟坐在树下提朱笔批折子,还真有那么点人模狗样……不对,是英俊潇洒的模样。
小皇帝读完了一段,趁着太傅讲解的功夫跑了神,一眼就扫到了坐在树上蹬腿儿的陆千凉。小拖油瓶显然还认识她,太傅在前不敢明目张胆的同她打招呼,只得挤了挤眼睛。
陆千凉抿着唇笑的,紧忙伸高了手挥了挥,又向他比了个大拇指。小皇帝裂开嘴一笑,正好被太傅逮了个正着。
须发花白的白胡子老头抬了抬眼皮:“陛下,请重复这一段文章的意思。”
小皇帝紧忙端起书卷,磕磕巴巴的说了几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气的太傅摇头连连,就连沈言璟都不由得放下朱笔望了小皇帝一眼。
可怜见的小皇帝抿了抿嘴,一副挨骂了的小孩儿模样。他是九五之尊,饶是太傅又敢说他什么?只得又将那一段的释义重复了一遍。
这么大点儿的小孩子,天天学那些枯燥乏味的文治武功多无趣?还不如练练剑打打鸟,不仅能陶冶情操,还能强健体魄。
陆千凉索性瞧他实在可怜,便也不急着走了,专坐在树杈上同小皇帝挤眉弄眼。
半大的孩子,到底抵不过邪恶撒旦的诱惑,没一会儿就又跑了神。这一回不仅敢同她笑了,还一只手擎着书挡住太傅的视线,一只手捏了捏脸朝她做了个鬼脸。
陆千凉笑出声,这小拖油瓶,有时候倒也可爱。
二人隔空交流的正欢,太傅再一次的从中横插一脚:“陛下,请您阐述这一段文章的含义。”
小皇帝目瞪口呆的站起身来,不知所云。
陆千凉小心翼翼的比了下沈言璟,又用手比了两个动作,只听小皇帝嗓音清脆的道:“这一段的文章的含义是,为君之道,在于御臣。一个好的君王,需要能够包容正邪全部的人才,用自己的魅力折服所有人,不一定要有多么强大的能力,最重要的一点是可以带领跟随他的人。”
太傅满意的点点头:“陛下说的不错,真的王者,要容得下正邪为己所有,方能成就一番大事。那么陛下,您能做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