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不是她不喜欢朝瑰公主,而是朝瑰公主不太欢迎她。宫中长大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说话都跟蚊子叫似的。陆千凉那日那日同她在花亭之中小坐,那公主殿下望着满园扫不尽的枯黄落叶,愣是哭了个稀里哗啦,伤春悲秋的几欲哭死过去。
陆千凉无奈,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也不是,只得递了个帕子过去替她拍背道:“公主殿下,这春华秋衰乃是时间常态,哪有什么会长盛不息的呢?您也不必伤心介怀。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今年吹落的枯叶,待到明年又会郁郁葱葱的生出来啊。”
朝瑰公主呆了呆,转而哇的一声大哭出来:“今日的辉煌终不过是明日黄花,那离阳王朝的盛景,是不是早晚也要有颓败的一天……”
陆千凉想了想,觉得她这话说的没什么错啊,不过看她哭的可怜昔昔的,不由得上去安慰道:“公主殿下所说虽不无道理,但……”
“哇……”没等她说完,朝瑰公主哭的更盛了。
怪不得齐王沈言璟时不时地要带着小皇帝出宫去讨生活,诺大的后宫没有佳丽三千如云美人,只有一个天天唠叨个不停地老妖婆太后,动不动就哭的玻璃心公主和一群只知道埋头干活的小宫女,这样的日子,不疯才怪呢!
当日陆千凉回到沈言璟的昭和殿,便利之从今以后再也不踏足朝瑰公主的院子。真想不通这些宫中女子的脑回路都是怎么张的,好好活着不好么?
沈言璟看着她这张渐渐发绿的脸,也是笑到不行:“朝瑰是皇兄唯一的女儿,早年丧母又没人照顾,太后又总欺负她,哭的勤一点儿也难怪。你白日里同她聊些开心的不就好了?我记得那丫头爱吃甜食,你下次去带一些,保证她一口一个好姐姐的唤你。”
陆千凉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沈言璟道:“当年本王混在孩子堆里的时候,朝瑰还小,看本王打架打得凶残哭的极凶。后来我每次出宫都给她带一包梨膏糖,慢慢地她就同本王亲了,每次离的老远都能听到她唤皇叔。”
陆千凉瞪他一眼:“你就会收买人心。”
沈言璟无所谓的道:“本王这些皇侄王侄们的心都是被本王这么笼络过来的,小孩子不懂善恶,你对他好他们就以为你好,在容易不过。”
陆千凉笑:“你又没比他们大多少,你又怎懂得这些道理?”
沈言璟认真思考了一阵,笑道:“可能是本王早熟。”
“好了,那张焦尾是把好琴,拿回来空放着可惜了。既然你不喜欢,本王拿去送了朝瑰便是。”言罢,沈言璟敛了敛袍角起身走向那张矮桌。
陆千凉也进忙起来,小跑过去按住那张琴,抬着下巴道:“你不是说不是给我的么!”
沈言璟抱臂,笑的狡诈:“你不是不要么,刚才还说不学,嘴撅的老高,现在怎么又要了!”
陆千凉梗着脖子:“因为我脸皮厚啊!”
沈言璟:“那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