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陆千凉倒是对刚才公报私仇的行为狠狠汗颜了一番,落在他太阳穴上的手也轻缓了下来。她指尖缓缓的按过头皮上的穴位,替他消解着头痛感之余,还带上了两份内劲儿疏通经脉。
沈言璟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腕儿,眉头微微蹙起,似是怕她一掌毙了他似得。半晌,他松了手,磕上眼道:“多年来的习惯了,没忍住。”
陆千凉很是善解人意的给他按着头:“我懂我懂,你们皇室众人万事都要比旁人多上几分警惕吗。”
沈言璟笑笑,挪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倚着她:“倒也没什么,总会有一个人出现,让我改掉这些毛病的。就好比以前,本王从不入口外面的东西,现在同你一起不也是百无禁忌了?”
陆千凉竟有些无言以对了。
深沉的夜色与不住摇晃的车驾在无形之中给人添上了几分睡意,沈言璟阖上眼,呼吸渐渐地平稳了下去。一身黑色锦袍下,他身子消瘦,宽而长的广袖下露出的手腕儿清楚地看得到青绿色的血管儿。
那双手瘦若梅骨,不管是执笔还是执剑都是顶好的一双手。带她抚琴之时,冰冷的指尖带着她的手指,竟能使她这榆木一般的手弹出绝美的乐章。
陆千凉叹了口气,试了试他指尖的温度,果然寒冷如冰。她将他的手拢入袖中,小声道:“没关系的,我有无数的时间,可以慢慢的帮你调理身子。”
言罢,她竟自己也勾起唇角笑了笑。
枕在腿上的人原本没什么反应,听到这句话却攒的一笑:“说好了,不可反悔啊。”
沈言璟慵懒的抻了抻胳膊,怕挣裂胸口处的伤口,只得又小心翼翼的缩了回来。他将双腿也挪到座椅之上,一条腿平伸,一条腿屈起支在一侧,肆无忌惮的躺在她的腿上,又往她怀里蹭了蹭:“你熏了什么香?”
陆千凉不懂香料,平日里也很少熏香,但却习惯在衣柜里放置一些符合时令的干花瓣儿佐以少量黄酒驱味除虫,味道倒也清新。
女儿家都会有这样的小心思,纵使是熏了香也小心翼翼的藏着掖着,叫人以为是自己身上自带的枕边香。她转了转眼珠,一脸不自然的道:“我没有熏香啊。”
“是么?”沈言璟又埋在她的衣袖里嗅了两口,笑道:“香不醉人人自醉,你身上这香气清新雅致,淡且不俗,像极了你的性子。”
陆千凉笑的合不拢嘴:“是吗?”
沈言璟瞧着她,也是一笑:“夸你两句你倒是喘上了,叫你这么一打岔,将正事都给忘了,对了,刚才说到哪儿了?”
陆千凉抽了抽嘴角,之前二人谈论了什么事早已被她忘到了脑后,此时倒是真的想不起来了。沈言璟握了她的手,轻轻地捏着她纤细的骨节:“你说那女子是尸体不假,尸体怎能移动,有没有可能是蛊虫控制或是御尸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