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层浪。
那些久远的,已经看不真切的真相缓缓铺排在眼前。温润的眉眼,丑陋的嘴脸。面目里的温柔,骨子里的狠戾,都像是寒冬腊月的寒风一般向着陆千凉袭来。
可当年的旧事,如今又有几人说得清呢?
朝中诸臣也知宁王妃乃是当时奇女子,当年一袭红衣手执长剑三下五除二将齐王殿下挑落马背,恣意潇洒却能使芝兰玉树沈季平为其折腰铺十里红妆迎娶过门,折剑山庄获罪一人执剑入皇城,剑不沾血从容退去……
只是这样一个奇女子,在一个寒雨露香的仲夏夜晚,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溘然长逝。至今,沈季平都未向任何人透露过她的死因,直到现在,宁王府沈季平的卧房之中,还供奉着那人的排位。
在陆千凉的眼中,她一直以为,沈季平是从来不会动气的。而近日,朝堂上雷厉风行锋芒毕露的沈言璟却叫她大开眼界。
他言语不多,只是缓缓向她走来,墨色以银线绣了卷云纹的云靴踏在雕刻了莲花的地面上,响声清脆。
他行至她的面前,儒雅的伸出一只手道:“千凉,过来。”
身边的沈言璟也是蓦地拉住她的手,挑眉道:“凭什么?”
“你不觉得,你这样有些过分了么?胁迫一个不爱你的女子留在你的身边,有意思?”沈季平语声沉稳:“还是说,你根本没有信心她会选你?所以一直将她扣在身边?”
沈言璟针锋相对:“明明就是本王的女人,本王为何要放手?这么金贵的东西,若是放在你的手里磕了碰了,本王要有多心疼?”
“沈言璟,你这般咄咄逼人,可是落了下乘了。”
“若是宁王愿意乖乖的回府,抱着你那王妃的排位青灯古佛的过一辈子,本王宁可落了下乘。不就是一点儿面子么?值几个钱?”
大殿上,二王风起云涌,一干吵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只得站在两侧静静地观望。
而这出闹剧的始作俑者,千凉千大小姐,却始终安静的站在一侧,并未说话。
沈季平一直伸着手,见她那犹豫不定的神情,继续道:“千凉,过来,不必害怕。那日在太医院门口,千小姐不是已经答应我了么?”
沈言璟一个大力将人揽到怀里,矜傲的扬起下巴:“答应了你就不能反悔了么?现在,你可以带着你的虚情假意,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