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璟动作先意识一步的错开身子,下一秒,眼前却迎来沈季平长剑裹挟的冷光。此时再退已经来不及了,若是迎上去便会暴露自己没有内力的秘密……
“沈言璟!”
“哼……”沈季平闷哼一声,千钧一发之际,剑锋竟生生错开了一寸。沈言璟脚尖伸进雪地,身子向一侧扭了个匪夷所思的弧度,有惊无险的避开了那一道剑锋。
“噗……”一片血红之色蔓延开来,浸透了沈季平宝蓝色的长衫,鲜血顺着他的小臂蜿蜒而下淌过剑柄,又顺着剑尖儿滴落在雪地上。
红的血,白的雪交叠着,映出一副诡异的颜色。沈季平一击不成手臂受伤暴怒无比,反手便是一剑攻向陆千凉。
先前受了他十成力的一剑,身体早已重伤难捱,此时勉强发出一剑已经是强弩之末。陆千凉剑刃格住沈季平的剑锋,只是一刹的时间,长剑便已经脱手落地。
大片的血色自唇角漫出滴落在身前的狐裘与身下的白雪上,身子落地的刹那,他看到沈季平的长剑刺向了沈言璟,她看到兄长陆千城飞奔而来,手中长剑裹挟着万钧的剑光恍若开天辟地的天神,可那已经来不及了……
人在绝望之际,总是会爆发出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力量。此时的陆千凉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生生单手撑地跃了起来,单手握住沈季平直刺过来的剑锋,死死的抱住了沈言璟。
巨大的冲击力岂是一个内力尽失的人经受得住的?沈言璟单手扶住她的腰直退了几步,突然脚下一空……
身后,便是万丈断崖。
掌心的伤口深可见骨,洋洋洒洒的鲜血滴落在地面上,此时却已经无人有心顾及。二人身子紧紧相拥,径直的堕下深渊。
“阿凉!”沈季平瞳孔瞬间紧缩,紧忙伸手去捞。苍白的手指穿过她的衣带合拢成拳,而衣带瞬间自衣襟上崩断,甚至无法阻止二人瞬间的坠势。
沈季平的手中,就只剩下那一根崩断的衣带。
呼啸的风声灌进耳朵里,震的人耳险些失聪。陆千凉后仰着头仰面向上,被身体划破的飓风在身子上方迅速合拢,压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可她就这样眼睁睁的望着断崖上方,目龇欲裂瞳孔几近充血。
下落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伸手欲来拉她,却失之交臂的兄长陆千城,看到了一身宝蓝色衣袍,跪在崖边执着那根衣带满眼无措的沈季平。
那眼中的东西,叫她看不透,也读不懂。
巨大的压力压得她胸腔生疼,拥着她的沈言璟于下落之中调转身子,自己承受着下坠的压力护住她的头部。他身子重伤未愈,如此巨大的冲击力足以压碎他的全身内脏!
陆千凉虚弱的伸出手,顶着身子上几欲被风刃分割的痛苦,并指点在了沈言璟颈侧和灵谷穴上。随即,她腰上用力,生生的再一次翻转过身子。
不断涌出口中的带着咸涩的液体是什么她已经不知道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巨大的冲击之下吐出内脏的碎块,也不知道自己糊了满脸的血污是不是很难看。